含糊地说:“我们是开金店的。” 我看到,那个矮个子背着一个牛仔背包,看起来很重,难道里面都是首饰? 我带着两个陌生人走向湖边的时候,越来越紧张了。 我有两点怀疑—— 第一,如果他们真是开金店的,怎么可能从吴城来新疆进货?两个地方相距至少2500公里,而且就算真的是这样,他们也不该骑着摩托车! 第二,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绝不像开金店的老板。 另外,我有一点担忧—— 当初我们结队穿越罗布泊的时候,大家选我当领队,尽管白欣欣总是冷嘲热讽,总归听我的。那些队友的层次相对来说比较高。而眼前这两个人更像无业人员,他们不可能听我的。换句话说,我压不住他们。如果说,湖边的帐篷是我和季风、浆汁儿的家,那么接下来,这个家很可能要被眼前的两个人霸占了。 当时,我真该藏起来,让他们的摩托车开过去。罗布泊就像一片汪洋大海,只要错过了,我们绝不可能再相遇。 可是,我喊住了他们。 我越来越不理解自己了,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呢?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其他同类了,看到他们摩托车的灯,顿时就有一种亲切感…… 无论怎么说,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接下来,我只有一件事——保护好季风和浆汁儿。 为了不惊扰两个女孩,我让白沙把他的摩托车也熄火了,他们推着摩托车,跟我一起走向湖边。 我说:“她们睡着了,今天晚上你们先睡到车里吧。” 高个子说:“有吃的吧?” 我说:“有,不过不多了。” 高个子说:“快给我们拿点儿,饿死了!对了,再拿几瓶水。” 我把他们带到路虎和三菱帕杰罗前,说:“你们先睡在这儿,明天再搭帐篷。” 两个人一直朝我们那个帐篷看。 我从后备箱翻出了两个毯子,递给了他们,又去碧碧的车上拿来了饼干和矿泉水。 宫本忍接过去,三下两下就撕开了包装,抓起一大把饼干塞进了嘴里,又灌了几口水。他一边吃一边看了看那几辆废弃的车,问我:“那些车还能开吗?” 我说:“大部分都没油了。” 白沙也抓了把饼干,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说了声:“谢谢你啊。” 我说:“那我先休息了,拜拜。”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帐篷前,并没有走进去,我在门口坐下来,把电击器抓在手里,发呆。 我不可能睡觉了。 我必须为两个女孩站岗。 如果这两个男子是坏人,如果他们想侵犯季风和浆汁儿,那么,我就是她们的第一道防线。 好人,坏人……我感觉自己很可笑。 人往往没有好坏之分,人性中都有善的一面,也都有恶的一面。在这样与世隔绝的特殊环境里,为了生存,为了欲望,为了自己,就算一个好人也很可能突然翻脸,变成一个坏人。 月亮不知道去哪儿了,很黑。 车里的人应该看不到我。 我紧紧盯着那两辆车。 过了会儿,那辆路虎的驾驶室内忽地亮了,又黑了。白沙睡在路虎里,他可能在抽烟。 又过了会儿,那辆三菱帕杰罗的车门轻轻打开了,有个黑影走下来,是宫本忍,他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想好了,只要他走过来,不管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我肯定突然站起来,用电击器击倒他。哪怕他是来讨水的。 他看了大概有一分钟,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路虎跟前,打开车门,和白沙说了几句什么,最后,白沙出来,换到了副驾位置,宫本忍爬到后座上,把车门关上了。 明明还有车,两个人为什么要睡在同一辆车里? 怕我袭击他们? 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该把季风和浆汁儿叫起来,开着碧碧的车偷偷离开呢? 我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坚持瞪着眼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