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偶尔单独出现,偶尔成群结队。他们好像会说人话,又从来没说过一句完整的人话。他们貌似跟我们不是敌对关系,却始终如影相随…… 碧碧已经逃出了罗布泊,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很快,他就会叫来救援,把我们从罗布泊解救出去。 在获救之前,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麻烦。 黄昏时分,罗布泊的风景很奇特,盐壳地高高低低,有的呈金黄色,有的呈灰褐色。那么辽阔。 季风说:“当时,我们都跟着碧碧走就好了。” 我看了看她。 季风说:“周老大,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 我说:“10个中国人,差不多是个行动小组,没有任何有效证件,不经人家允许,凭空出现在另一个国家的领土上,那算什么?入侵!” 停了停,季风换了话题:“出去之后,你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我说:“痛痛快快洗个澡。” 季风说:“估计你没走进酒店就被拦截了。” 我说:“被谁拦截?” 季风说:“媒体。” 我说:“我有那么红吗?” 季风说:“你的经历传奇啊。” 我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代言人。” 季风说:“我还要洗澡呢!” 我说:“季风!你是助理,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周老大先洗!” 季风很少撒娇,她终于破例了:“我也想有个助理……” 我说:“没问题,等我们出去之后,再给你配个助理。你拟个广告吧——周先生面向社会,招聘助理的助理……” 季风就笑起来。 尽管我一路都在跟季风说说笑笑,但是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走着走着,油门越来越软,似乎供不上油了。我有些慌乱,这时候千万别抛锚! 季风说:“周老大,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我说:“没有啊,在哪儿?” 季风说:“好像在车尾……” 我仔细听,果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拍打着车尾。 我说:“是不是备胎的螺丝掉了?” 季风说:“很可能。” 我把车停下来,和季风一起下了车,绕到车后,顿时被吓傻了—— 一个裸体的婴孩,紧紧附在备胎上,就像条寄生虫。他扭头看到了我们,很调皮地笑了。 一路上,车尾卷起冲天的尘土,这个婴孩的身上和脸上都是灰,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着。 他笑得那么淘气,就像幼儿园的一个小孩正在干坏事儿,结果被老师逮了个正着…… 我是多么喜欢小孩。 可是,我对他不可能喜欢起来。 眼下这个环境太特殊了,他抓着备胎的姿势太古怪了,跟他的笑极不协调。 他什么时候爬上这辆车的? 我和季风愣愣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长得跟淖尔一模一样,也许他就是淖尔。我看到了他那条显眼的小尾巴,像昆虫的触角一样迷茫地晃动着。 在我和季风的注视下,他从车上跳下来了,动作很笨拙,竟然摔了一下。他的手似乎破了皮儿,他举起来看了看,又在腿上蹭了蹭,然后就不管了,朝着夕阳走过去,似乎去寻找新的玩物了。他的重心都不稳,走得磕磕绊绊。 在我们没发现的时候,他能攀附在飞驰的越野车上;在我们发现他之后,他立刻变成了一个小孩,连走路都不熟练…… 这分明是个谎言。 他明明知道我们知道这是个谎言,可是他硬是要欺骗我们,无赖得令人感到恐怖。 “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