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省军区、军分区要派人进入驻屯军,而且宪兵、特务机构也要派人进入驻军,当然这话却不必对下面人说得太细了。“卿有疑问?” 祁至鑫点了点头:“臣怕总兵衙门和分守衙门的人到时候越俎代庖。” 总兵衙门派来的联络官要压到师统制或许是不可能的,但一省镇军多不过两三个师,少甚至只有一师,如此一来分守衙门面对的就可能是旅分统、团千总,要是有些胆大妄为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话,镇军方面未必就顶得住。 不能说祁至鑫的想法是杞人忧天,一旦建国日久,中央的权威下降,想来必然有人会跃跃欲试,对此郑克臧眯起眼沉吟了片刻:“卿提醒的好,孤自会安排兵部和枢密院妥善议定条文,日后一切自有制度,动乱制度者必受处置……” 或许是祁至鑫的话扰乱了郑克臧的心绪,因此接下来前往肇庆的视察他显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广东副总兵尹隆对此颇有些疑神疑鬼。 泰顺元年十一月十一日,郑克臧自肇庆东归,不过郑克臧并没有直接进入广州,而是首先抵达佛山——“俗称天下四大镇,粤之佛山与焉。镇属南海,商贾辐辏,百货汇集,夹岸楼阁参差,绵亘数十里。南中富饶繁会之区,无逾此者。” 尽管佛山繁华如斯且聚众十余万,但此时的佛山不过是区区一介隶属于南海县的市镇而已,最高长官不过是南海县的一名县丞和一名巡检司的巡检,此外还有十几位衙役维持市面,在中国的政治地图上属于毫不起眼的小点。 因此郑克臧的到来不但引起了佛山的轰动,也给广州官场带来的冲击。 为了保证郑克臧的安庆,除了王府侍卫和禁卫军一个团外,尹隆和祁至鑫分别指挥各一个团在外围保卫,龙骧军第一师也抽调一团兵力进驻顺德呼应,广州府和南海县也抽调大量衙役进驻佛山,一时间除了郑克臧本人外,广东上上下下如临大敌。 对此,郑克臧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虽然护卫力量不多,但绝对算不得白龙鱼服,因此他好整以暇的在佛山进行了视察。此时的佛山是以手工业和商业而闻名全国,其中手工业中又以冶业为首,向来有“秦晋淮楚湖南闽广诸山中皆产铁,以广铁为良”的说法,而广铁中“诸冶惟罗定大塘基炉铁最良,悉是锴铁,光润而柔,可拔之为线,铸镬亦坚好,价贵于诸炉一等。诸炉之铁冶既成,皆输佛山埠。” 佛山的冶业对于郑藩而言是在石禄、马鞍山、大冶等铁矿没有投入生产之前最重要的生铁来源,早在郑经时代,郑军就曾兵临佛山,劫去三十万斤的生铁,郑藩控制南中国半壁之后佛山铁器更是成了最主要的军输货品——郑藩兵部采买佛山生铁后在东宁和江南等地精炼,以制造火炮、步铳及其他武具——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广铁直接被官府买走,进一步的刺激了佛山冶业的繁荣和发展。 视察完几处冶坊、铁铺之后,郑克臧接着视察佛山手工业中的制陶业。 佛山的陶业上承宋元时期的广东制陶业,以民用陶器为主,兼以仿制各地著名瓷器,拥有自己的特色,并形成了陶业行会以及制陶家族,对内销售两广和福建地区,对外行销北河、广南且一部分销往日本,也是名重一时。 然而吸引郑克臧的并不是冶业和陶业的红火,而是广东手工业中出现的东家行和西家行的格局。东家行顾名思义是资方的代表,而西家行则是工人的代表,双方协商解决劳资纠纷,“被开除的人,如属西家则无人雇用;倘属东家则无人替他做工。” 郑克臧之所以重视东家行和西家行当然是因为其先进性,在北方的江南地区,同样是经济极度繁荣、同样是劳资纠纷不断,因为没有类似工会组织的西家行存在,江南丝织、布匹工人经常性因为工资问题组织名为“叫歇”的罢工活动,这样造成的损失固然影响了资方东主,也对以商业税作为中央政府运作根本的郑藩造成了冲击。 “抄送东家行及西家行议事规则至计(盐铁)部并着其与江南盐铁使衙门试行。”郑克臧如是命令道。“若江南施之可行,宜推行全国,朝廷及地方官府不宜再介入商贾与工徒之纠纷,以免其吃亏一方迁怒官府。” 郑克臧绝不会以建立一个国家、驱除了满洲人的统治作为自己穿越重生的最终目标,因此当社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