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广州,避居广州的琼州士绅大哗,联名向督抚及将军衙门控告郎伊达,随即这个消息通过一部分较为正直的清廷官员捅到了北京。康熙闻讯大怒,立刻派出钦差抓拿郎伊达等人入京。 但是清廷三易钦差,前后查了一年半,不但发现了广东全省官员大多有涉,而且发现了在北京的明珠和索额图等康熙亲信近臣也收到了大批田土的寄进,更查出内务府在琼州屠杀后也从中分得了十五万亩的皇庄,于是这件事最终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 郎伊达虽然被撸夺了广东陆师提督的职务贬为庶民,但随即在康熙二十八年便复起出任护军营统领,而有分参与此事的傅魁等人则因收复琼州、功绩卓著而分别得到褒赏和擢升,至于一众闹事的琼州士绅则在确保其名下田土或以攻讦大臣处流放宁古塔的二选一中选择了偃旗息鼓,至此“琼事乃安”。 “傅大人,此番琼州事定,水师之功不小。”琼州既然收复,福州方面便有些蠢蠢欲动,于是杰书下令傅魁亲自至福州介绍经验,其中必不可少的问道了对郑军水师的观感。“只是不知海逆的水师到底还有几分实力。” 傅魁有些犹豫,毕竟他牛皮是吹出去了,如今实话实说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仿佛看出了傅魁的犹豫,杰书含笑摆了摆手:“傅大人不必担心,赏赐自有朝廷恩典,本王不会越俎代庖的,本王所要知晓的只是海逆的真正实力,不瞒傅大人呢,十数万大军横亘东南,这每一日花的钱可如流水一样,若不早一日底定东宁,让海逆继续为患下去,本朝迟早要重蹈前明覆辙啊。” 杰书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傅魁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王爷,其实下官仅仅奉上微薄之力,不足当王爷如此夸赞的,至于王爷所问,下官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过场面话之后,傅魁接着介绍道:“据下官探知,海逆有千料以上大福船逾百五十条,其中只有十一之数是战船,其余多为货船、商船,为此海逆大造夹板大船希图以炮多对船多,挡我水师大军于海上。不过海逆所持大夹板船与佛郎机人的海船相比不值一提,船小炮少,需五六条方能应对一条。” 傅魁说得口沫四飞,但边上的老上司万正色却冷冷的发问道:“傅军门,但不知道以本朝的战船与海逆夹板船交战,当几条对付其一条啊。” “回万军门的话,下官以为,或许十余条方能应对其一条。”傅魁说罢就看见万正色嘲讽的眼神,有所不满的他当即话锋一转。“但海逆器小,耗尽国力,本官也只看到有六条夹板船,相信福建水师用数量也能压倒海逆。” 杰书并没有在意万正色和傅魁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屈指算着:“海逆有大船一百五十条,即便不能尽数改为兵船,少说战时也能出动近七八十条,再算得宽裕一点,一百条好了,官军要想彻底胜利就必须三倍于敌。” 近两年来,福建拼命的造船,三百条战船的数目虽然一时还不足,但相差也是极其有限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边上的新任福建总督王骘建议道:“王爷,恐怕还需要从广东和浙江水师抽调舰船、兵力。” 杰书看上去有些犹豫:“琼州新定,长江口外又有海贼为患,调用两省水师?” 王骘捻了捻胡子劝谏道:“王爷,攻打东宁彻底铲除海逆乃是当前最重大的事情,可谓天下瞩目,要想毕其功于一役,当以牛刀杀鸡为上,至于浙江的海贼不过是藓芥之患,琼州既定也不需要水师大队,自当全数用来东征一役。” “王大人,”万正色眼眉一挑。“海战并非船多便可胜的,再说了,如此多的船如何集结,如何调度。”万正色扫了扫只会纸上谈兵的某人。“下官以为对方海逆,福建水师足矣。” 王骘却以为万正色想独占功劳,颇有些不悦的教训道:“万大人,话说得虽然轻巧,但万一不胜,可不是单单折损了大人的威名,更不是朝廷花银子重建就能了事的,须知道一旦兵祸连绵,动摇的可是国本。” 杰书的目光看向傅魁这个刚刚取得琼海之战胜利的将军:“傅大人的意思以为呢?” 傅魁其实并不愿意将广东水师的指挥权拱手交出,因此他只是提了一个问题:“刚刚万军门所言船多之后指挥不便,下官深以为然,且不知三省水师汇合之后,由谁来调度?” 杰书眯起眼来,说起来由他亲自指挥是最没有问题的,可关键是这可是海战呢,让他这个一上船就晕船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