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旺盛,外加肝火旺盛的。 红栌将她领到银安殿。 对了,现在凤紫泯大半的时间就是要在银安殿里头办公了。云裳瞧着气势恢宏的银安殿心里不由得感慨,做皇帝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听他的,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就是会变成孤家寡人。 她到银安殿外的时候,凤紫泯还在批阅奏章,红栌进去通禀了一声,云裳听见里面有人轻声说话的声音,红栌一脸抱歉的让她在殿外等候。 云裳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是凤紫泯给自己的下马威,煞煞她的锐气,云裳好笑,凤紫泯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楼云裳么?她早就学乖了,逢强智取,遇弱活擒,这八个大字,她已经学得通透。 大概站了半个多时辰,银安殿的侧门才打开。红栌走出来请她进去。 云裳一动腿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都站的麻木了,龇牙咧嘴了半天,才挪进了宫殿当中。 正位之上已经是黄袍加身的凤紫泯居中而坐,他本就是阴鸷的脸孔,加上这一副毫不遮掩的天子贵气的散发的气场,这个人还别说,还真的挺像皇帝。 云裳抬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凤紫泯狭长的双眼也看着她,一双眸子里闪着深沉不见底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楼云裳恭贺陛下,如愿以偿。”她在他面前敛衽为礼,却没有跪。 凤紫泯眯着眼睛看她,神色沉静如冰般冷硬,也不管盈盈下拜的云裳,挥了挥手,屏退了殿内的侍卫和内侍婢女,云裳看得心都到了嗓子眼,这架势……是要干吗? 此时夜晚都快降临,正是最暧昧昏蒙的傍晚时候,他这时候让人都撤了……危险,很危险! 云裳警铃大作,没等他开口吩咐自己免礼,她就给自己免了礼,站了起来,盯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凤紫泯的动作。 凤紫泯往前,她就往后,他往前,她往后,两人的中间始终保持着一股可笑的距离。 最后凤紫泯的耐心完全被磨掉,伸手拉住云裳的一只袖子,往身边一带,云裳没有防备到这一手,被他一拽重心偏离,直接被大力掼到了地上,她没有梳起的秀发散落一地,黑压压的一片。 “你就那么想离开京城吗?” 云裳悚然一惊,这才对上凤紫泯的目光,之只见这青年皇帝狭长的眼睛阴冷森然,伸出翻卷着不安定的暴虐,以往的那种阴鸷之气似乎都被隐藏起来一般。 云裳有些惊吓,不光是因为凤紫泯的眼神,也因为他所说的话,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着,并且也的确这么做了的事。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凤紫泯自己说着说着好像真的气急了,云裳彻底坐在地上,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凤紫泯根本无心看她这些,反而回手从宽大的龙袍里掏出一叠像纸却又比纸厚的东西来丢给她,说是丢给她,实际上是丢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你自己看看吧!” “啪”一声脆响,那些纸在半空中就散乱开来,扑簌簌的飞了一地,云裳侧目一看,地上的纸张不是银票,不是普通的奏折,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大红的官印彻底暴露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地契! 这些地契有的陈旧,有的崭新,有的已经被凤紫泯这一贯的力道而撕裂。 “好一招狡兔三窟!楼云裳,你在皇宫里过的还不够好么?先皇后特意赐予你公主的名头,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地位甚至比楼铎在朝中的时候还要高出许多!你到底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这样做?”凤紫泯原来是这么一个火爆脾气,从前她从来都不认为凤紫泯会对自己说这么多字的一句话。 “陛下,您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我的错事的证据,云裳也不想辩解,只想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于我?”云裳此时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反正他已经知道了,那么眼下比较重要的事,就是他打算如何处置自己了。 云裳这一问,似乎让凤紫泯很是动怒,他翻滚着暴躁情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很快转过身去,倒背着双手,不去看她倒在地上的狼狈相。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不忍的伸手将她扶起来。 思量了很久,至少云裳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凤紫泯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云裳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也在纠结和混乱之中,他该不该杀她,该在呢么惩罚她,这些问题恐怕连凤紫泯本人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她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凤紫泯走了,这殿里恢复了平静,似乎是被特意嘱咐过了一样,银安殿里没有下人进来。 云裳在地上坐直,靠着雕龙玉柱,单腿曲起来拿着手中的那些地契翻看着,忽而感觉一阵可笑,她不惜冒着被出卖的风险让人暗中做的这些事情,为自己准备的这些后路,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落在了人家的手上。 至于凤紫泯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找到这些铁证的?云裳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阴暗下来的银安殿没有人点灯,她便在这寂静的宫殿之中,一直坐着,云裳是在沉思,她要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那个阴鸷又变得暴躁的男人,达成协议。 活下去,还要过的好。 而且……云裳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她还要等着,等那条漏网之鱼,回来救自己出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