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自学的,不熟练加上紧张,她无暇留意肢体配合传达的怪异感,只听到周遭有工作人员在窃笑,但她以为他们都在感慨她的美。 于是她越发扬起脸,一脸傲娇地走到二人面前,跟刘导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问许听廊:“怎么样,好看吗?” 刘导已经笑到撑不住,蹲下来捶地:“哎呦我不行了不行了。” 钟尔奇怪地看看刘导,又看看许听廊。 许听廊喉结滚了滚,本想说实话,但考虑到实话的打击度,还是选择闭嘴。 在场那么多工作人员,说了实话她怕是要当缩头乌龟,退圈退网了。 他伸手弹去她发间一枚花瓣,用熟稔的口吻奚落道:“你孔雀开屏呢?” 原来是笑这个。钟尔没听出端倪,抓到他的把柄似的得意起来:“你说我是孔雀?” 那就说明他也觉得她漂亮。 傻乎乎。许听廊在心里埋汰她一句,给扶着树干站起身的刘导使了个眼色。 刘导会意,比“ok”的手势,只是忍不住又开始笑。 顺拐这个事情,在刘导的示意下,全剧组对钟尔隐瞒,保全了她的颜面,她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才知道真相,本来还死不承认,直到看到视频,整个人登时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原地去世。 当然那是后话了。 桃园戏份为张银翎和叶璟的无奈诀别,拍得极为顺利,属开机以来之最,其中一场吊威亚的高难度吻戏居然一遍过。 都没给刘导骂人的机会,平白浪费他酝酿好的情绪。 张银翎为叶璟妒火中烧,为他成疯成魔。 情到浓时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人戏合一,钟尔都快分不清是她演戏还是戏演她。 那么多年来温吞吞的爱情火焰,好像都只在为许听廊积攒能量,为他全力燃烧。 威亚吊着两人下降,戏剧带动的爱恨纠葛仍在胸腔乱窜,钟尔太阳穴的青筋剧烈跳动,几乎负荷不了那样的情绪,她把脑袋枕在许听廊颈间平复心情,眯眼看到底下摇曳的桃花林,忽然被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笼罩。 这样的许听廊,她也会在得到后便觉索然无味吗? 而这样的她,许听廊真的会喜欢吗? 如果陆仅猜错了怎么办?如果她自作动情了怎么办? 连妈妈都可以不在乎她,最该爱她的人都可以不那么爱她。 这个世界上所有她强求的、追逐的,往往都不可得。 “认真就输了”这个游戏准则,几乎贯穿她的人生。 戏拍完钟尔好久都没走出情绪,一个人坐着发呆消化,只模糊听到许听廊跟刘导说什么希望明天的戏也像今天一样顺利,因为明天他有个朋友从美国回来。 因为导戏顺利,刘导心情格外好,爽朗笑声穿透力极强:“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小钟商量。” 回酒店的车程,许听廊上了钟尔的车,在她身边落座,静静看她一会,问道:“这么难受吗?” 他演戏经历要比她丰富得多,对类似的沉浸式大喜大悲出戏较快,早已恢复平静。 钟尔也缓过来一些了,她舒了一口气,侧过头看他。 她脑袋混沌沌的,类似醉酒的效果,所有欲望都被放大,她生出一股勇气,想撕开伪装,问他是不是知道她是性单恋所以吊着她。 “你……”她的话滚到喉咙,只出口一个字,接下去的,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他说是呢,她要怎么办,给他保证吗? 可她能保证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甚至可能他一承认,她就会开始下头。 如果他真的不是呢。 她根本吃不起这个爱情的苦。 半晌,她挤出一抹顽劣的笑:“我后悔啊,全篇尺度最大的吻戏居然只拍了一遍。”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也就容易了,她有心情开玩笑了,感叹:“虽然明天还有吻戏,但明天的蜻蜓点水,没劲。” “明天你别搞ng。”许听廊斜睨她一眼。 钟尔想起来了,刚才他跟导演提过明天有朋友要来:“明天陶创要来?” “嗯。” 钟尔想了想,问:“你带我一起吗?” 尽管她自己对自己都没有太多信心,但她还是想尽力给许听廊一点安全感。 她想尝试着走进他的生活圈,认识他身边的人。 家人她还做不到,朋友应该会容易很多。 结果许听廊一口拒绝:“不带。带你还能安生吃饭吗?你们两个电话里都吵成那样,现实见面了还不得把餐厅拆了。” 听到这里,钟尔松了一口气,只要许听廊不是不愿意带她见朋友就行。 因为她对不愿意带人见朋友的心思太熟悉了。 她从没正儿八经带男生认识过朋友,上头期是关系不到位,可等关系到位了,她又没那么喜欢人家了,自然也没有必要把马上要踹掉的人介绍给朋友。 “我不捣乱,绝对不跟他吵架。”她先是发誓,见这招不奏效,又换方针,“我都带你见过盛悉风了,你也得带我见你的朋友。” 许听廊好笑道:“盛悉风不是你亲封的女儿吗?既然是女儿,就是共同‘财产’,给我认识不是理所应当吗?” 钟尔不认账:“毛线女儿,你有本事让她跟你姓许,我就承认她是女儿,不然她就只是我的好朋友。” “没见过你这么过河拆桥的。”许听廊着实佩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