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不光有部分残存尸体,一把刀具,还有几件洗过后剪碎的血衣。 晚上七点多,宋文终于确定再也翻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这才下令收工,大家纷纷上车,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除了需要把物证,配枪还有剩余的尸块送回局里,其他人可以直接回家。 之前林修然是坐的局里专门的运尸车走的,还有三辆警车停在了小区车库。徐瑶程小冰朱晓上了一辆,陆司语跟着傅临江和老贾往来时候的车上凑。那边宋文一个人拿着车钥匙,“唉你们不嫌挤得慌啊?”刑侦的几个人都往那辆车上去。弄得这一辆上只有他一个人,明显是资源分配不均。 傅临江摸摸鼻子:“可我们和你家真不顺路啊。” 宋文道:“怎么不顺?我要去找趟周医生。” 这倒是挺顺路的,一时间,其他的几个人却都低了头,不搭茬了。 陆司语看了看这情况,睫毛颤了颤,主动站出来解围道:“我和宋队一起吧。”说着话迈出不知者无畏的第一步,其他三位哥哥都以感动的目光看向他,恨不得给他一面解救天下苍生的锦旗。 宋文那个工作狂,特别喜欢在车里聊工作,这都下了班了谁不想放松一下?以前大家是被逼无奈,现在有了新人,光明正大地抛了自家队长而去。 宋文看着陆司语往过走来,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他,揣摩着陆司语的想法。 正要上车,陆司语的脚步却是一停道:“……我把水杯落在犯罪现场了。” 宋文皱眉又有点无奈:“小祖宗,你怎么又把东西落了?”中午是水杯忘在车里,晚上又是水杯忘在现场。 还好物业那边的钥匙被作为物证还没还,宋文递给陆司语,开车门道:“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陆司语的话里有点惶恐,像是做错事的新人,急于弥补自己的过失,不等宋文回答,他转身独自走向了楼道里按了电梯。 宋文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了看那间电梯,最后没有跟上去。 外面已经黑了,走廊里亮着淡淡的光,陆司语小心钻过了拉着的黄色警戒线,打开了门,在这华灯初上之时,重返了分尸现场。 现在是晚上,客厅里一片漆黑,那种淡淡的肉味还在。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入客厅以后拿起了放在餐桌上的保温杯,放入书包内。然后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开始环顾四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一点亮光,犹如一只隐藏在密林中的野兽,眼神锐利而又淡定自若。 说来奇怪,这房子白天看上去和晚上看起来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发生过凶案的原因,晚上的房子多了一丝阴冷,凭着记忆,陆司语走到了外卫的门口,浴缸里的水还是半满着的,尸体却已经不在。 陆司语合上了眼睛,他错过了平时晚饭的时间,现在胃里已经是空了,有一点轻微的刺痛感。从小时候起,他就记恨这种饿了的感觉,像是生命从身体内部抽离。 陆司语感觉不到身边的温度,好像有冷冷的冰水喷溅在身上,把他引入黑暗之地。在那瞬间,他就是那个蹲在卫生间中切割尸体的人,榨汁机的嗡嗡声,血液流淌的滴答声,锅子上炖煮着东西的滋滋声交汇在一起。 他带着手套,穿着雨衣,首先割下了人头,这东西太碍事了,那双眼睛好像在盯着他,他把人头用保鲜膜包裹了起来,放入了冰箱里,然后他回到了洗手间,面对那具无头的男尸。 手中的刀子像是解剖一般划开尸体,血液随着每一次的刀到喷溅出来,他的心里异常的平静,动作步骤井然有序,心里有点解脱感,只有这样,手下的刀口才能如此平滑,他的速度并不快,在伤口的切割中,既没有看到惶恐不安,也没有感到一丝兴奋,刀顺着骨缝,分离四肢,割开皮肉,撬开肋骨,像是在完成一件蓄谋已久的任务。 很长的时间,他沉浸于此,用所有感官的专注来消散孤独与恐惧,有一种力量在心里支撑着他,让他完成这一切。 榨汁是从心脏开始的,他小心翼翼地捧出那红色的脏器,切了几刀放入榨汁机中,随着机器嗡嗡作响地切割,里面的肌肉与神经化作了一滩红色的粘稠汁水,像是一杯红色的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