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仁行饮了一杯酒,表情很是悠闲。所谓别堪他用,实际上就是留职查勘。相当于罢官,却又比罢官说起来好听。 谢家是富阳大族,北宋谢涛之后,历朝历代中子弟多在朝为官。而且,他的夫人也是名臣之后。在朝中姻亲无数,如同一张大网。 虽被别堪他用,日子过得依旧潇洒。眠花问柳,狎妓,颇有些北宋柳三变的感觉。 而文谦的日子就单调的多,整日在府里读书练字,不与人交往。若不是今日谢仁行相请,他还不会出门。 文谦小心地呷了一口酒,低声道:“已然听说了。” 谢仁行冷笑了一下,他虽是个言官,却也知道瓦刺与国朝兵力悬殊极大。这次借粮被拒,瓦刺定然恼羞成怒,只怕明年瓦刺就会起兵攻梁。 “近来学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文谦又喝了一口酒,“我现在只担心家中妻小!” 谢仁行看了好友一眼,低头闷了一口酒,“现在宣大马市马匹的价格比起平常时要高了五成之多,足可见瓦刺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这些日子里鞑靼王子巴察尔活动的频为频繁,似有推波助澜之势。” 鞑靼与瓦刺虽是一族,却是相互为敌。 一个在大梁朝东,一个在西。都是一面与大梁朝交好,一面与另一边交战。若是打赢了,就趁着兴致接着打大梁朝。若是打输了,就偃旗息鼓。 文谦皱了皱眉头,有些听懂了好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有鞑靼在中间起的作用?” 谢仁行的身子向前俯了俯,“不管这一仗我朝与瓦刺谁赢谁输,最大的得利者就是鞑靼。若是瓦刺输了,他们可趁势攻打瓦刺。若是我朝输了,他们亦可趁着我朝疲惫索要岁币和布匹。” “鞑靼有两个汗庭,只怕有心无力。”文谦摇了摇头,他并不看好鞑靼。鞑靼内争不断,无力顾及瓦刺。倒是瓦刺的汗王这些年劢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 “不过有些事情,不试一试谁能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谢仁行同样也不看好鞑靼。 然而,如果敏敏公主成为了二皇子的侧妃或夫人,只怕鞑靼的腰杆子就会硬了。 再加上,巴察尔又娶了仪和公主为王妃。 与中原朝廷的联系比瓦刺更亲切,不排除朝廷为了面子,会帮鞑靼的情况发生。 听完好友的话,文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饮酒。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一会请宜水小姐为我们献歌一曲。”谢仁行哈哈一笑,替文谦斟满酒。 “久未听宜水小姐仙音,今日托老谢的福,可有耳福了。”文谦笑眯眯地看着掀帘而入的宜水小姐。 “得了吧!”谢仁行翻了个白眼,“若是你肯拿出练字的工夫替宜水小姐写两首诗词,还能听不到宜水小姐的仙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