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满意,这才提了一盒自制的糕点下楼去。 出门坐上备好的车,一路催促着,不多时就到了城中的经略府。 狄烻是见天里没个准去处的人,她摸不准这时候究竟在不在,于是先吩咐随行的仆厮打着秦家的旗号过去问询,特意吩咐叫只提阿骨的名字。 …… 阿骨从里面迎出来,看到谢樱时的时候心情复杂。 那晚这小娘子翻墙出去被少主撞见的事,他已有了耳闻,背地里没少后悔自己当初处置不周,以至于让两人如此尴尬。 万幸的是,这几日少主人半句都没提起过,这小娘子也跟往常一样找上门来,别管是不曾放在心上,还是主动来示好,两个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他不敢再提前话,叫几个瞧着谢樱时恍神发愣的卫士都退下,领她走进仪门,循着军廨房外的庑廊绕到后面的二堂。 “娘子稍待,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阿骨说着走进里间,没一霎又转了出来,面带歉色笑了笑,压着声音道:“不巧,我这一时半刻没在跟前,大公子竟睡了。” “睡了?” 这才什么时候,难道昨晚没睡?谢樱时斜眸看了看外面明媚光鲜的日头,不由生疑。 “可不是累的,大公子前日才去了关外屯粮的秣城,来回马不停蹄,连着两天没合眼了,今晚城中例行要操练夜战,恐怕也睡不成,明日一早还要送老夫人回中州。” 阿骨一边解说,一边忍不住摇头慨叹。 谢樱时听得怔怔发愣,怎么没想到他每日里过的竟是这种没黑没白的日子。 若是从十几岁从军算起,不说上阵搏命,单只是这般辛劳单调的活着,就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戍守边关的武将是否都如此甘于淡泊,她不清楚,但至少京里那些安享太平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贵中绝没一个情愿过这种日子。 倘若换成是她,恐怕连十天半月也撑不下去,想起方才还在胡乱怀疑,不禁一阵惭愧。 “这在军中是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时候不便进去,要不然……先送娘子回府,东西就由末将转交?” 阿骨见她低眸不语,眼神脉脉,像关切心疼却又不能说出口,叹了一声,赶忙接口安慰。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谢樱时摇了摇头,恳切中又带着不容否定的坚持。 “这……” “我有几句要紧的话想当面同大公子说,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像她这样的女子开口求人,恐怕谁也抵挡不住,再加上身份特殊,就更没有法子拒绝。 阿骨只好点了头,嘱咐她不要四处走动,便转身去了。 谢樱时却没老老实实坐着的意思,隔窗看他走远之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向里面的窄廊。 对面几步远转过拐角便是里间。 抬手去撩帘子,垂坠的珠串立时落钱似的“哗”响起来。 她吓了一跳,生怕惊醒了狄烻,慌忙拿手去捋,直到那一根根珠串子都完全静止下来,又做贼似的立着耳朵细听。 房内没什么动静,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一步一挪地转过屏风,探着脑袋往里面瞧。 屋内并不算宽敞,长案上摆满了文书,却井然有序,加上几扇连作屏风样的时局图,剩下就没有几分空地了。 狄烻果然阖着双眸,仰面靠在书案后的椅中。 他身上没穿那平素那件黑袍,只披了件中衣,半敞着襟怀,胸腹间一览无余。 谢樱时目光在那肌理分明,起伏健硕的身子上打了个旋,才陡然醒觉不妥,掩面缩回屏风后,双颊簇起的火一下子就把脸燎得红透。 怨不得那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