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统一,把矛头直指羊献容,对羊献容口诛笔伐,对她的怨恨甚至超过了对刘曜的恨。 虽然王悦预料此事不容乐观,但是亲眼见到台城这些大臣的丑态,把污水往毫无反抗之力的羊献容身上泼,他还是太低估了人性的丑恶和底线。 为了面子,就可以把羊献容推出去,献祭她的身体和灵魂。 有那么一瞬间,王悦脑子里涌进去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大晋国就是该亡!这样的国家,还念它作甚! 为什么偏偏活下来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路边的一具具白骨不是他们? 再后来,甚至有人呼吁废了清河,“……临海公主乃是羊氏所生,母亲不配为后,女儿也不配为大 晋公主。” “臣附议!” “臣附议!” 太子司马绍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大声斥责这些呼吁废公主的大臣,“我是大晋太子,我的生母荀氏被逐出宫廷后,一度改嫁。按照你们的意思,临海公主因母亲再嫁而不配当公主,那么我这个太子是不是也要被废黜?” 此言一出,众臣都不敢出声了。 太兴帝把火引到王悦身上,把难题抛给他,“世子是副史,又是东宫太子友,以及王丞相的嫡长子,你的意见如何?” 今天的早朝在王悦意料之中,但是把羊献容践踏成这样,非要踩到泥土里再跺几脚,实在出乎意料。 王悦环视一圈,说道:“如果不是看着各位穿着官袍,拿着笏板,我还以为各位在街头相骂。各位,这里是台城,我们要商议的是国家大事,各位却在讨论一个女人的贞节。大晋那条律法写着寡妇不能改嫁,你指出来我看看?” 管着律法的御史中丞、侍中刘隗站出来说道:“羊氏改嫁刘曜之时,尚未守满三年孝期,戴孝出嫁,对前夫不义,这样不贞不节不义的寡妇,在我大晋,要判打板子,还要判再婚无效,遣归娘家,严加管教。” 刘隗是太兴帝的心腹,用来制衡王导的急先锋,是王导的政敌,他是御史中臣,负责监督文武百官,最擅长的就是弹劾,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士族都被他弹劾过,其中就包括王导的侄儿王含,连琅琊王氏他也敢碰。 既然要弹劾别人,就要通晓律法,口才和文笔都要好,要敢于用法律和事实和权贵做斗争,比如王悦就是个再好不过的靶子。 “刘侍中,羊慧皇后还没被皇上废黜,她就是一天是大晋的皇后,你一口一个羊氏说的是谁?皇后是君,刘侍中是臣,对君不敬,你要造反吗?”王悦说道:“洛阳城破,羊慧皇后被刘曜掳走之时,刘侍中在那里?” 刘隗说道:“我在建业城辅佐皇上——你父亲王丞相也是如此。”意思是说,我没有保护洛阳城,保护羊献容,你亲爹也没有啊!有种连你亲爹一起骂。 王悦说道:“洛阳城破之日,我就在皇宫,我和荀灌一起联手去弘训宫救羊慧皇后,临海公主还有我的母亲,我拼尽全力厮杀,羊慧皇后为了让马车快些跑,好突破重围,自己没有上马车,把生的机会给了女儿和我的母亲,导致被攻破皇宫的刘曜俘获,掳到了平阳。这是我那天闯进皇宫救人所受的伤。” 王悦当即扔了笏板,摘下官帽,脱下官袍,露出布满旧伤的前胸后背。 他生的极美,完美的身躯衬托着一道道如此狰狞的伤疤,无声的道出当日的凶险,一下子震慑住了整个台城。 刚刚吵闹如菜市场的朝堂立刻鸦雀无声。 王悦说道:“这样的皇后,你们说她不配当大晋皇后,你们指责她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殉国。各位,你们得知洛阳城破的消息,你们都去死了吗?你们在建康,不也一个个好好的活着,身居高位,拿着朝廷俸禄,却在指责皇后为何不去死。” 这下把慈父王导给心疼坏了,他把儿子垂落的官袍提上去,盖住身子。 以王导的官位,他上朝是可以佩带武器的。自从东海王妃斐氏把琅琊王氏族长信物宝刀带到江南给了王导之后,王导出入正式场合都会佩戴此刀,以昭现地位。 王悦乘机把父亲腰间的佩刀解下来,握在手中,盯着刘隗的眼睛,“谁还想以身殉国?现在还来得及,这是我祖先王祥流传下来的宝刀,吹发可断,一刀下去,保管你一点痛苦都没有殉国,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谁第一个来试我们祖传宝刀?” 刘隗见势不妙,立刻改变攻击方向,“好,就算羊慧皇后身不由己,被逼嫁给刘曜,但是刘曜现在已经是赵国皇帝了。今日我们商议的是大晋是否和赵国建交,互立使馆,互派使节。如果两国建交,大晋就要承认赵国政权,和赵国是并立的国家,自然要承认赵国的皇后和所生太子的地位。” “一个女人不可能当两国皇后,在两个国家都有皇后的名分,羊慧皇后如果避嫌,自请辞去赵国皇后之位,大晋还可以承认她。但是她若要当赵国的皇后,大晋就一定要废掉她慧皇后之位。否则,大晋的尊严何在?”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