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种种……都忘了吧。” 私人感情在国与国之间的对抗中是不能存在的。 羊献容很明白自己的立场,从此以后,刘曜不再是刘曜了,他是敌国的大将。 清河王悦退下,两人默默无语,并肩走出金墉城,过了一会,清河叹道:“再见亦是陌路人,可是真的和刘曜再见了,我们也打不过他啊。” 清河和王悦相识苦笑。 洛阳的第一场细雪落下,冬天来了。 此消彼长,西台打了败仗,但是兵败逃到藩地的东海王司马越却在几个亲弟弟的支持下,实力渐长,成为了大晋东部霸主,和西台长安河间王司马越打擂台。 大晋两大藩王开始对决内讧,根本无暇顾及正在发展壮大的汉朝。 洛阳城里,清河等人保持着中立,两边都不帮,也都不惹——因为两边都惹不起。 所谓柿子先挑软的捏,东海王司马越派出秘使,去找洛阳城找守护金墉城的将领周权,拿着东海王复立羊献容的诏书,说只要你把羊献容放出来复立,羊皇后一定会感激东海王,从而成为东海王手中的棋子,用来制衡西台长安河间王,你也会加官进爵。 周权本人也十分同情无辜的羊献容,既然东海王愿意出面当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周权杀了西台派来的几个监视的将领,拿着东海王的诏书,把羊献容接到皇宫,宣布复立为皇后。 就这样,羊献容第四次立后。 第74章 五废 以前清河总是想方设法把废掉的母亲从金墉城里救出来,复立为皇后,接到宫中团聚。 但是现在,东台洛阳,西台长安,加上东边的东海王司马越,洛阳最弱,三者好不容易达成微妙的平衡,羊献容在金墉城里虽是废后,她在里面是安全的,西台河间王司马顒和东海王司马越无暇顾及这个废后,互相对持,夹在中间的洛阳才暂时获得平静。 所以第四次废后之后,清河并没有着急把母亲从金墉城里弄出来,以免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触怒了东海王或者河间王,他们任何一方派兵到洛阳兴师问罪,洛阳城又要遭遇一次战争浩劫。 清河只想活下去,让洛阳城更多人活下来,少死几个人,毕竟,嵇侍中临终前的遗言是活下去,活下来就有希望。 羊献容经历了好几次废立,也不在乎什么皇后的名分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住在金墉城和皇宫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羊献容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想复立当皇后。 但是,这对母女没有料到,他东海王突然把手伸到洛阳,指使周权把羊献容弄出来,重新立为皇后! 这表示洛阳站在了东海王这边,一下子打破了平衡,西台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顒岂能坐视洛阳重新落入东海王之手? 河间王当即派精兵东去,由大将吕朗带领着,仅仅两天时间就到了洛阳。 兵临城下,眼瞅着又要开打,洛阳城又要死一大批无辜之人。 王悦和荀灌秘密商议对策。 王悦说道:“一旦开战,周权为了讨好东海王,必定会下令封锁全城,死守洛阳,但是洛阳守军有限,即使勉强守住十天半个月,也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大军进城,烧杀抢掠,洛阳就毁了。” 荀灌也是恨死了这个多事的周权,好好的平衡被打破了,为了你一个人的前程,要让整个洛阳再次遭遇一场浩劫! 荀灌说道:“为今之计,只能要周权打开城门投降。” 王悦对此不抱任何幻想,说道:“灌娘,像长沙王司马乂这种舍己为人的人是很罕见的,周权被东海王司马越许下加官进爵的前程蛊惑住了,他不会投降。” 荀灌很是愤怒,“洛阳城除了周权,谁愿意再打仗?都是自己人杀自己人,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刘渊建汉自立为帝,对中原虎视眈眈,他们都不去平乱,偏要对自己人刀戈相向!” 王悦目光一冷,“擒贼先擒获王,洛阳不能为了周权一己之私而葬送。我有一计,可以除掉周权……” 羊献容复立,“感激”周权这个大功臣,特在宫中设了宴会,款待周权。 羊皇后身边的潘美人亲自来邀请,周权觉得倍有面子,并不相疑,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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