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曜一听“小贱人”三个字,标志性的白眉头抽了抽,如果清河是小贱人,那么羊献容是什么? 刘曜杀意顿生,冷笑道:“堂堂大晋太子,嘴上不干不净。清河公主只要一天没有废尊号,她就还是大晋的公主。一个公主岂能说杀就杀?我们匈奴都没这样没规矩。” 太子指着惊魂未定的清河,“我自清理门户,不关你的事,让开!” 刘曜不肯,“太子要杀清河公主,不是不可以。太子只需登基为帝,下诏废公主的尊位,贬为庶人,然后按照弑君的罪名,赐鸩酒,白绫,或者斩首。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可是今天,太子不能说杀就杀。” 济阳王终于吐完了,他一抹嘴上的污秽,说道:“这是大晋的内政,不容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你若干预我国内政,就别怪我的中领军刀下不留人。是你先破坏两国邦交的规矩,中领军就是现在杀了你,你们的王也不能说什么。” 有了手握兵权的二弟撑腰,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太子心里有底气,声音都洪亮了,“我听说过你是匈奴杀神,武艺高强。可是双拳难敌四脚,现在大殿里有一百多中护军,皇宫里有两万军队,你必败无疑!你若现在放下武器,不要干涉我国内政,我还能既往不咎,倘若你一意孤行,我必定将你和清河一同铲除!” 刘曜持剑在前,不肯让步,“我曾经单骑闯进万人军中,直取敌方首领首级。如今大殿内只有一百多中护军,太子殿下觉得我有多大的胜算?” 太子大惊,连呼“护驾!”。 济阳王吼道:“快拿下这个狂徒和小贱人!生死勿论!” 刘曜将清河往后一推,点燃火折子,往地上一扔。 但见一条火龙腾空而起,冬季长乐宫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刚才刘曜看大戏的时候,偷偷将烈酒倒在地上,羊毛地毯喝饱了烈酒,一旦点燃,其火势之快,不亚于灯油。 长乐宫挂着一排排从房梁垂下来的幔帐,这些幔帐被地毯点燃,在空中席卷飞舞,仿佛一条火龙上了天,霎时,人们只顾着往后退,一条火海隔绝了视线,刘曜和清河消失在眼前。 刘曜拉着清河,一边跑一边踢翻案几和酒缸,所到之处,皆是火光冲天。 宫殿外的中护军见殿内起火,连忙开门进去救火。 刘曜扔掉长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是匈奴使节!有刺客刺杀皇上,还到处点火,你们快去救皇后太子他们!” 刘曜那双白眉毛是身份的象征,外头的中护军并不晓得里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信以为真,连忙命人就地取材,铲了外头的积雪扑火。 刘曜蒙混过关,清河则扶起还瘫在墙角的河东公主,“我们快走,火一旦扑灭,我们就露陷了。” 三人跑出长乐宫,迎面碰到闻讯赶来的潘美人,潘美人低声道:“跟我来。” 潘美人是宫廷二品女官,熟悉宫廷地形,她带着三人来到华林园的一排专门饲养园中雉鸡鸳鸯仙鹤等动物的房舍,从雉鸡窝里摸出几套中护军的服饰盔甲腰牌等物,“速速换上,我带你们出宫。” 刘琨怎么还没带着父亲过来? 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清河心急如焚,她换上衣服,说道:“姐姐不要回公主府了,你就藏在雉鸡窝下面的密室,不要动,等我消息。” 不管以前关系怎么样,今天长乐宫惊魂,素来不和的姐妹两个算是互相营救了。 河东公主问:“我藏在雉鸡窝里,你们呢?” 清河说道:“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再说这个小密室只够一人藏身。” 河东公主此时腿都软了,跑不动,还容易露陷,便不再逞能,爬到雉鸡窝下面的密室里,在进去之前,她嗫喏片刻,说道:“我不晓得你们要干嘛?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留孙会一条性命?” 河东公主今天的表现出乎清河意料之外,姐姐远比她想象中的勇敢善良,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孙会吗?你还说父皇一旦复位,就立刻与孙会和离。” 河东公主叹道:“孙会是无用的窝囊废。但是他这些日子也的确在金墉城照顾和保护了我们的父母,尽心尽力,否则我们父母的早就被那个狗皇帝弄死了。而且孙会不像他贪得无厌的祖父孙丞相,孙会毫无害人之心,从来不仗势欺人,他勉强是个好人吧。” 清河说道:“好,我答应你会尽力。但是你心里要有数。如今这个混乱的局面,我都不能保证能够活着回来,何况是姐夫。” 河东公主点点头,觉得应该有一丝希望,“你都有本事杀了狗皇帝还能全身而退,可见你是个有运道的人。反正我已经拜托过你了,尽到了做妻子的义务,我问心无愧就行。” 河东公主藏身雉鸡窝密室,外头潘美人也换了装,两个女人的脸涂黄了,贴上胡子,刘曜则用随身携带的炭笔涂黑了白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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