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微微一跳,“我母后的姓?” 沈暱点头,“算起辈分来,你还要喊我一声舅舅。” 他是上一辈里最小的那个,因为痴迷书画,为了追求最高境界,四处游历,在家待的反而很少,即便回来,也是闭门不出,全心全意钻研字画,所以没几人认得他。 世人只晓得有这么个人,却不见其影。 他在外头玩累了,游不动了,回到京城,才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家破人亡。 整个沈家斩的斩,死的死,其他人找不到,唯一的亲人在皇宫,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所以为了见他,他隐姓埋名,顶替别人的身份上京赶考,一举中了状元,在朝中插了一脚。 刚来时他便提醒过古扉,只不过那时候古扉还小,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没听懂什么意思罢了。 夹在三大权臣之间,孩子成长很快,不过三年而已,居然懂了。 真是叫人惊喜和意外。 第140章 有求必应 古扉极力在脑子里搜寻关于沈的消息,竟发现寥寥无几,只每年去外公家时,听外公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个混小子不听话,今年又不回来。 外公想给他说亲来着,以为有了妻儿就能困住他,结果人家不上当,相亲的时候把姑娘气走,想给他纳妾,不留神他就溜走了,此后很多年没回来过。 只偶尔会趁着不过节,不过年的时候突然回来几天,不给通知,想给他成亲纳妾都来不及。 有一次回来的时候母妃想带他过去看看,谁知他身体不给力,病了几天,没见上,所以到底是不是本人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听母妃说过,舅舅小时候调皮,拉桌布,把上面的茶壶给打碎了,被里面的开水烫过脖间。 在锁骨位置,王卿穿着高领的衣裳,一时竟瞧不见。 古扉走过去,扶他起来,手突然毫无预兆,一把拉下他的衣襟,瞧见了他脖间的烫伤,不大,一小块,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白痕,皱巴巴的,是烫伤无疑。 沈挑眉看他,“陛下这是何意?” 古扉把拉下来的衣襟理回去,嬉笑道,“听母后说的,舅舅小时候烫伤过,确定一下嘛。” 沈了然,“小心点是好事。” 并没有在意他刚刚冒冒失失的行为。 “对了,舅舅,这三年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啊。”这三年沈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有。 古扉一直把他当成摄政王的人,还想过怎么对付,毕竟是监察院的头头之一,十分重要。 沈在掖衣裳,方才古扉拉乱,只胡乱塞回去,并没有理好,“因为告诉了你也没用,你还什么都不具备,除了会暴露我的身份之外,没别的作用。” 意思是说那时候的他只会拖后腿? “那现在呢?”古扉端正坐好,等着被夸。 沈早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和事多不胜数,只一眼便看透了古扉的想法,非但不夸,还打击道,“现在也只是刚入门而已。” 他边说边撩起下摆在古扉对面坐下,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也相认了,客气倒显得生分,不如大大方方的。 况且面容易坨,再拖下去就不好吃了。 沈拿起筷子搅了搅,瞧着差不多了捞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阳春面很简单,关键在于它的汤,是用骨头熬出来的,很浓很香,他吃了几年,依旧喜欢可见一斑。 “好吧。”古扉表情很无奈,他做了这么多,在沈面前竟然只是刚入门而已。 不知道是沈对他要求太高,还是他对自己要求太低? “毕竟我今年才十二岁嘛。” 开始不要脸了。 明明都已经十六岁的人了,还冒充十二岁,一点不害臊,说的理直气壮,仿佛真的十二一样。 沈不理,一碗面吃完,百忙之中抽空抬眼瞧了瞧他,“天晚了,你还不走吗?” 古扉翻了个白眼,“难得遇到亲人,刚相认便只顾着吃,吃完还没说两句呢就想赶我走?” 他有这么招人烦吗? 沈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反问道:“难道你还有别的事?” 古扉:“……” 他确实没事了,来找王卿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现在已经验证完了。 “没事就走吧。”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很明显,没别的事。 既然没事,他不走,沈自己站起来,朝门外挪去。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古扉的,包括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注意,不能不谨慎。 刚到门口突然想起来,“最近小心点,摄政王突然让我盯着你。” 他是监察院的,手底下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跟踪术,每次只要古扉一出宫,立马便会被监察院的人盯上,现在搞不好身后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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