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要送他,他没让,“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那几人心里窃喜,其实吧,大半夜的,谁愿意送个太监,能不送不要太好。 主事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喝了一口清茶,感叹了一声年轻真好,便披上披风出了门。 刻意绕了远路,明生那个案子,牵连甚广,他有心无力,所以不想见花溪。 也没走前面,刻意绕到后头,想翻窗进去,一只腿刚跨过去,身后有人喊他,“大人。” 声音清灵空洞,端是好听。 这边都是太监的住处,没有宫女,所以这道女声是谁,毫无疑问。 “你倒是挺有能耐,这都能找到。”既然被堵住了,只好放下腿回来。 花溪朝他行了一礼,带着古扉,因为这位大人一个人,所以她把古扉也带来了。 若他真存了别的心思,该会走正门,巴不得被她们堵住,好拿捏着,没道理刻意避开她翻窗,所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不会有人暗藏在四周,等着抓他们。 “是为了明生的事来的吧。”他开门见山,不讲废话。 花溪点头,古扉也点了点,他跟着花溪,花溪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花溪朝主事鞠礼的时候,他也鞠了一个,因为快,主事都没来得及阻止,只上下打量了一眼。 不愧是娘娘的后人,完美的继承了娘娘的样貌,和娘娘长得有七成相似,粉琢玉雕,年画里的仙童一般。 “明生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他双手插进袖子里,直言了,“彭清这些年能快速升上大管事,可不是巧合,他背后有人,那人身份高贵,彭清死后她很愤怒,给慎邢司施压,我也没办法。” 本来已经逃出宫的人,天海茫茫,去哪找? 一般情况下划上下落不明便是,偏偏这个案子不一样,所以只能尽心尽力,“那些人是主子,咱们是奴才,主子一句话,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花溪低垂下眼,握紧了拳头。 古扉也慌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主事摇头,“除非有个更大的主子,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否则的话明生必死无疑。 更大的主子,他们去哪接触? 主事已经是她们能触摸到最有权威的人了。 花溪又行了一礼,“给主事添麻烦了。” 看得出来,主事很为难。 如果可以的话,就像前面两次那样,他不会不帮的。 花溪摁了摁古扉的脑袋,示意他也行礼,古扉乖乖的照做。 主事连忙阻止,“使不得,主既是主,怎么能向奴行礼呢?” “行的是恩礼。”古扉嚼文嚼字,“夫子说生而为人,师恩,母恩,救命之恩,且铭记在心,方不失为人。” 边说边将左手压在右手上方,手心向下,勾了身子,恭恭敬敬行礼,这次管事没阻止。 “贵妃娘娘的事,花溪应该告诉六殿下了吧。” “嗯。”古扉回答。 管事目光之中露出怜惜的神色,“还有一次机会,六殿下且行且珍惜。” 他不是圣人,不可能一直帮着,差不多就得了,已经帮了很多了。 古扉颌首。 “回去吧,太晚了,奴才也该睡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古扉这么小都听出来了,抬头看向花溪,花溪拉了他的手,最后对主事点了点脑袋后与古扉并肩从来时的路离开。 她俩本来等在前门那边,后来古扉被冻醒,俩人互相搓了搓身子发现不管用,左右附近没人,索性在小巷子里走来走去,动起来会缓和一些,古扉走到小巷子的另一头,不小心发现了。 还好,就差那么一点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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