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更显悠然之意。 也难怪当年竟陵王会在这里建立西邸——“蛙声篱落下,草色户庭间”、“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若非是社会我剧情,心狠套路多,江俊还真想在这祭龙山中做个闲散隐士。 不过,张千机确是个知识渊博的小家伙,而且机辩聪敏、谈吐不俗,一个檐角的风铃、一片屋顶上的瓦当,都能叫他说出波澜起伏的故事来。 江俊跟着他走,倒还真不无聊,甚至是收获颇丰。这小家伙对答如流,能够告诉他不少他想知道的事儿,同时,多一点也不透千崇阁的底。 同样的事,只怕江湖老手也不见得有张千机平衡得这么顺溜。所以他小小年纪,便能被人成为江湖上的“百晓生”,甚至是“天下第一千机子”。 他们从侧边跨院出来,准备绕过大门到东院里再逛逛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大群人的笑声,那是少说有二三十个男人的声音,隔着一种影壁都能感受到那种爽利的欢快。 “阁中在庆祝什么好事儿么?”江俊问。 “……呃,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张千机挠了挠头,“就是二姐回来了,就会这样。二姐……她知道得消息多,又是阁中为数不多的女子,所以……大家喜欢缠着她、听她讲外头的事。” 江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想去看看。 张千机只得跟着往前,带着江俊绕过影壁来到东侧的跨院之中—— 眼下正是巳时,日头尚不算太毒,千崇阁隐藏在祭龙山的深林中,阁内自然也少不了高大漂亮的树木,比如这影壁之后、东院之中,便有一株树冠开阔的榕树。 此刻,榕|树下聚集了很多人,有书生模样的文人墨客,亦有身着铠甲的草寇军人;有嘴里叼着稻草、抱着兵刃斜倚在树干上的江湖客,也有精着上身、只挂了汗巾的厨子。 这些老少爷们都挂着笑,或站或坐地围在榕树边儿上,一双双眼睛中的热切和憧憬,都无一例外地向柳心莲奉上。 柳心莲今日蓝衫盘发,发髻中插着一支银质的步摇,步摇上的花式为盛开的两只并蒂莲,垂珠饰以泪滴状的碧色玛瑙,清风一过,摇曳生姿。 树下垫着一张波斯毯,上头放着好几个厚软的靠垫,柳心莲漫不经心地靠在上头,摆出一副慵懒的姿势,玲珑有致的身形呈现出完美的“s”。 虽在吟香楼中见过,但那一次远没有这一次距离近。 若说女人的美也算一种剧毒的话,那么柳心莲的美,必定见血封喉。 江俊和张千机远远地站在回廊中,都不用再靠近,就能够感到围在柳心莲身边的这些男人们,无一不对她的真心倾慕。 而柳心莲刚讲完一个故事,听着这群男人的阿谀奉承有些腻味,在连打了几个哈欠后,眼光一动就瞟见站在廊下的江俊和张千机。 “呵,”看了江俊一眼,柳心莲似乎不感兴趣地别开视线,她坐起来,饶有兴味地冲在座的人道:“我倒还有个故事,就不知在座的诸位、愿不愿听——?” “二当家的,只要是您讲的!我们哪儿能有不爱听的!” “嘿!我们想听!当然想听!” “唷——今日可真是可以大饱耳福喽,您快别吊我们大家伙儿的胃口了,讲给兄弟们听听吧!” …… 一听柳心莲还有故事,周围的汉子们都闹腾起来,一个个面露红光、兴奋异常。可柳心莲却露出嘲讽的笑来,眼里,更是没有一丝儿光。 旁人沉浸在靠近“女神”的兴奋中,可江俊却能看清——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看清柳心莲对他那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又是为什么? 他和柳心莲只有数面之缘,难道吴廉泉把他从外头迎接回来的这个“空降”行为,真能引起千崇阁众人那么多的不满? 江俊想不透,更加想不透的是,柳心莲竟然在榕树|下开始讲起了“纸上谈兵”的典故: 战国时赵国大将赵奢和他儿子赵括、老将廉颇,以及秦国、赵国之间那点事儿,早被史官、民间的说书人嚼烂了。 莫说是江俊,就连坐在一旁的众多大老爷们也摸不透柳心莲讲这个到底何意。 而柳心莲说了半晌,才盈盈一笑道:“诸位定然奇怪我为何要给大家讲这么一个老旧的故事,我只是想请教各位,你们以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