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的科沁榙族,可谓大获全胜。 各种事务吩咐完,一直忙到正午时分,阿兰匆匆到西宫看步莲华。 傅青说,步莲华的病有得治,阿兰这才松了口气,然见了他如何个治法,阿兰又痛苦不已。 从上个月回京到前天,步莲华一直处于半昏半睡状态,傅青每天用很长很长的针,慢慢从太阳穴扎进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在喝药时,会咳几声,吐药,或是神志不清地哼几声,有时还会流眼泪。 阿兰看过几次,之后就不敢再看,昨天之前,她都只在殿外徘徊,看看他园中的花,听着他痛到极致时的啜泣声,蹲在花圃前,手指紧张地搓着衣角,把绣着牡丹的广袖捏出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今天,他总算是彻底醒了,说话也利索了些。 阿兰寻到空,像个怀春约见情郎的少女,脸颊绯红,小跑着绕过长廊,在阳光穿透树叶洒下的缝隙中奔跑,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一头扎进他在的小宫殿,还未见到人就先问:“你醒着吗?感觉怎么样?” 步莲华这些日子着实遭罪,阿兰进门,见他头抵在墙面上,歪着脑袋,坐在榻上,双手在身旁撑着身子,见她来,缓缓抬起眼皮,眼神涣散片刻后,慢慢聚了焦,像是看清了她,高兴地露出笑容来。 他慢慢回答:“挺好。” 说话费力气又损中气,步莲华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身子底子差到脆如薄纸,因而傅青建议他刚刚醒来,尽量不要说太多话。 他不说,阿兰就坐下与他说。 她说:“你缓缓要是有力气,再朝门外走走,就能看到宫门两旁的海棠,开了,开得可好了!” 她又说:“苏北湘替我去敲诈银子了,不知道那些精明人能拿出多少来……他还很不乐意,说是都没人帮他照顾孩子了。不过我看了,他家那个长子,很有担当,苏老都要把京城的家业给他。诶,对了!北湘家那个微雨,要跟傅青学医,我看也挺好的,很合适她,还有他家那个长得壮壮的姑娘……哦,你还没见过,之前可瘦了,几个月不见,现在成小胖妞了,听说自己馋得把蒸糕都学会了,还有最小的那个,现在会爬了,看眉眼,会很漂亮,还沉稳,苏岳,苏老可真会起名字。” 步莲华应道:“是呢。” 他只笑着回两个字,点一点头,阿兰就欢欣鼓舞,坐近了些,轻轻笼着他的手,继续说道:“他养的那对跟江姓的龙凤兄妹,如今跟着江御史学功夫基础,上次见了,有模有样的,江御史抱着江开,江开看到他们扎马步射箭靶,都乐笑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这孩子也是有趣……” 江开…… 步莲华尚未清醒时,会叫妹妹的名字,会说,大哥,我没给你画江开,对不住……对不住。 阿兰之前一直未敢提起,怕他伤心自责,今日说到时,再收已来不及了,索性一横心全给说了。 步莲华只点头,微笑,眼中满满都是欣慰。 阿兰又连忙转话,说:“我爹带着你爹到北边帮阿勒钦打仗去了,你爹做军师应该也不落人后,这还不到十天,就说要班师回朝了,看来你爹很厉害。” 步莲华笑眯眯看着她,点头:“确实。” “我最近在想……”过了一阵,阿兰又说起另外一事,“巫族合并。” 步莲华转头看向她,无声询问。 “我想让咱们变成一家人。” 步莲华说:“已经是了。” “嗯,已经是了,以后也一直是一家人。”阿兰笑了笑。 步莲华大病刚过,眼睛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但精神不济,没一会儿就得躺下来歇着。 阿兰就坐在床边,慢悠悠说着朝中的事。 “今日礼部让我定国号年号。”阿兰也闭上眼睛,双手抱胸,倚在墙边,慢悠悠像拉家常一样说道,“年号好定,我暂时选的新启,国号没什么主意,礼部拟了几个,周,新,昭,齐……什么的,你看哪个好一点?” 步莲华没出声,阿兰看得出,他还醒着,但思维已经慢了很多,应该是快要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阿兰又说:“周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其实昭也很不错……齐也可以,明也不错,我心里这些天一直都想着咱的那首战歌……什么明火照亮长夜……所以我觉得明也不错……” 午后易困,过了好久,阿兰都要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半睡半醒之间,忽听步莲华轻启唇,用和暖如春的声音,吐出一个字:“成。” “成?”阿兰醒了,懵了半天,想起她睡之前是与他讨论国号的问题,笑意慢慢浸上眉梢,说:“成!就定它了!” 九月,国号定,新登基的帝王挥笔写下四个大字:天下大成。 牌匾挂在乾元殿麒麟椅之上,每次都被要求甚高的步实笃嘲:“字太丑!” 平心而论,阿兰的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