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洛北大户的捐粮钱。只是,洛北刚刚被北朝拿下,要钱可不是件容易事,大户们容易推三阻四,因而战后收钱这件差事,绝对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楼玉却认真点头道:“你去合适,你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公主都先得罪了,现在还怕得罪谁?那些人不足为俱,不足为俱,哈!” 苏北湘撒了把面粉,怒瞪眼:“滚!” “我说真的。”楼玉正经说完,又忽然笑了起来,问道,“对了苏北湘,听说你赌输了,以后要顶王八?” 这就是典型的不会说话。 苏北湘想起这茬就浑身难受,又想到他们一个个都知道,就把自己蒙鼓里,更是气恼。 这次面粉都懒得撒了,撒给楼玉这种蔫坏蔫坏的人就是浪费粮食,苏北湘沉声道:“能离我远点吗?” 楼玉爽快退后:“可以,没问题的。” “小七,月霜开春就要生了吧?你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是难受,我今日多给你下碗面。” 这也是典型的不会说话。 楼玉立刻收住笑,刹那间就换了脸,阴沉沉问道:“你以为我会难受?” “上次宫宴上你跟她说话,笑的很勉强。虽说步莲华蒙着眼看不见,但步相和大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就那种提心吊胆的看,怕你想不开。” 楼玉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也不接他话,自顾自的玩起了吹气吐泡泡的游戏。 “想问你……”苏北湘看着楼玉腰间的小银壶,说道,“自那之后,你不喝酒我能想明白缘由,但为何偏要喝糖水?” 那之后,指的是楼玉三年前醉酒,趁着醉意与月霜坦露心意,当时江宁也在,楼玉说完,月霜懵道:“七哥……可是我喜欢宁哥呀,我跟宁哥在旋兴城的时候,已经换了信物……” 然后……楼玉哭了。他没控制住,当时就哭出了声,一群人看着,他哭的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还自以为保持住了理智,胡言乱语安慰着月霜说他没事,没关系的。 最后还是江宁扶着他到河边洗了脸,劝了半宿才清醒。 自那以后,他再不敢喝酒。 苏北湘问他为什么换糖水喝,楼玉晃着椅子,忽然停了下来,嗤笑一声,轻松道:“糖甜呗。” 苏北湘较真:“……不是问你这个!” 楼玉明显是生气了:“那你想问什么?偏要我说喝甜的冲淡心里的苦才行?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有往伤口上撒盐的,不许我朝伤口上撒糖舔?我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是我爹吗,我一定要跟你说理由吗?!” 半晌无话。 锅响了,苏北湘把面下进去,皱眉道:“你还坐着干什么,起来刷个大碗不会吗?还要我专门伺候你?!” 楼玉也是一身憋屈,然对苏北湘发火也是白搭,刷了碗放下后,转了一圈没找到坛子,气道:“腌萝卜在哪?” “腌你大爷!”苏北湘狠狠拽长了面条,唰地扔到锅里,怒道,“我才搬来多久?你告诉我要怎么腌?!” 吃个饭也要吵一架。 楼玉默立半晌,脚尖一点,飘过来,幽幽道:“苏北湘,跟你说句话。” 苏北湘回:“我不听!” 想也知道吐不出什么好话! “你知道,为什么阿兰喜欢步莲华,却无比讨厌你吗?” 苏北湘愣了一下,道:“她爱谁谁,管我什么事!” “你要是个哑巴,”楼玉换了种说法,“那王八就不用顶了,真的,你要是个哑巴,脾气也没这么拗,步莲华现在应该会寝食难安。” 苏北湘把他拨到一边:“闪开,别挡锅!” “等你要顶王八时,”楼玉拍了拍他肩膀,“记得提前招呼一声,我好等着看,我就指着这个乐了。” 姚文鲜今日入宫,去华清殿看了孙子,进门时,殿门外站着的宫人们让他稍作停步,隔着门,对着院子里喊道:“莲华公子,姚老先生来了,能进吗?” 好半晌,才听到里面应声:“可以了。” 宫人解释说:“老先生多担待,公子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想来刚刚是未遮眼睛。” 姚文鲜心中叹息,点了点头:“知晓了,多谢小大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