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把脑死亡这件事说清楚啊。” “如果觉得有难处,我可以替你解释。” “嗯,总之得做点什么。你用家里的电话吗?” “不,我用手机。你用家里的座机吧。” “嗯。”薰子答应着,站了起来,“我去卧室打。” “好。” 薰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门口走去,在出屋之前,又回头道: “你恨妈妈和美晴吗?如果他们照顾瑞穗更用心些……” 她说的是游泳池的事。和昌摇摇头。 “我了解她们。她们不是那种草率马虎的人。当时必定是无可挽回的了。” “你真这么想?说实在的,我倒真想冲她们发脾气。” 和昌不知道该不该附和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再次表示否定:“那种场合,换了你我,恐怕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薰子缓缓眨了眨眼,说了声“谢谢”,走出了房间。 和昌捡起丢在一边的外套,从内袋取出手机,开机看了看邮箱。里面有几封邮件,都不算紧急。 他从通讯录里翻出多津朗的号码。拨电话之前,他想了想该如何开口。与薰子的父母不同,和昌的父亲并不知道孙女出了事。在医院等候时,和昌也曾想过要不要通知多津朗,又觉得还是等有个结果再说为好,就没有联系他。 和昌的母亲在十年前因食道癌去世了。她临终时的遗憾,就是独生子不知道何时才会结婚,自己见不到孙子的面。这样一想,去世得早反而是好的。母亲稍微有点神经质,溺爱有加的孙女突然死去,她一定无法接受吧。会不会卧床不起呢?抑或是歇斯底里地质问千鹤子和美晴? 他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拨通了电话。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过七十五岁的多津朗睡得晚,现在应该还醒着。和昌结婚离家后不久,多津朗就卖掉了老房子,独自生活在一幢超高层公寓里。平日里利用家务服务,生活过得还算舒适。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是父亲低沉的声音:“喂?” “是我,和昌。您现在还好吗?” “嗯,怎么了?” 和昌咽了口唾沫,开口道: “今天,瑞穗在游泳池出事了。溺水,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他的语速飞快,屏住了呼吸。 父亲干脆地问:“嗯,然后呢?” “没有恢复意识。说是救不过来了。” 对面传来的似乎是呻吟,多津朗不说话了,或许在调整呼吸。 “喂?”和昌问了一声。 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多津朗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声音有些尖锐。 和昌说还在icu治疗中,但那只是延长生命的措施,孩子恐怕已经脑死亡了。 多津朗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悲怒交加:“怎么会……小穗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去摸排水口的铁丝网,手指卡住拔不出来。我会继续调查原因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必须考虑接下来的事。所以才给您打电话。” “接下来的事?什么事?” “是器官捐献的事。” “哈?” 多津朗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和昌开始向他解释志愿捐献器官以及判定脑死亡等等。但多津朗马上打断了他: “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不应该谈这些吧?小穗还生死未卜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