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们也就没关门。只是两人又到院子里去忙和了。 也就是这么个时候,一个身穿呢子大衣的中年女人,皱着眉头,缓缓地走进铺子里。 进来一看,这八珍斋的小铺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因为窗子开得好,店里显得亮堂堂的,白天都不用开灯。 墙壁上,挂着很有意境的书法字画,顿时就让这家铺子多了几分清雅。墙边还有一张小方桌子,桌上还摆着一只茶壶和几只白瓷杯子。 再加上,这铺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很干净,糕点也都摆在前面的柜子上,一共有六个大簸萁,簸萁上还盖着干净的白布。 女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马大姐一脸笑容地撩着帘子迎了出来,客客气气地问道: “请问您想吃点什么呀?咱们只剩下豆沙酥饼了,而且也不多了,你要么?” 中年女人抬起头看了马大姐一眼,她那双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利,眼睛周围还带着细细的皱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问道:“这里是小董的糕点铺子吧?” 这人气场十分强硬,带着一种不容别人拒绝的气质,胆子小的人或许都会敢与她对视。 泼辣如马大姐也不知怎么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只可惜谢三今天不在家。不然放他一出马,直接就把这个难缠的女客人打发走了。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马大姐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呀,这里就是小董开的铺子,您和她认识呀?” 中年女人并不作话,却反问道。“那小董人呢?” “在里面做点心呢。”马大姐说。 “麻烦你进去告诉小董一声,就说牛大妈家里的人来了,请她就出来见我。”女人嘴里说着麻烦,眼神里却有些不耐烦。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好,情绪也有些烦躁。她甚至并不想应付无关的人。 马大姐连忙就向院子里跑去,跟董香香说了一声。 董香香正在拿饼印印饼呢,一听牛大妈的家人过来了,自然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了出来。 她掀帘子进铺里一看,果然是上次在家属区遇到的那位严肃的大姐。董香香就眯着眼笑了起来,客气地问候道:“牛大姐,您来了?怎么样,牛大妈的病好点了么?” 中年女人皱着眉看了她两眼,嘴里不满地说道:“我不姓牛,我姓肖,叫肖红霞。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鲁莽,下次可别再胡乱叫人了。” “噢,原来您是肖大姐呀,那还真是我搞错了。”董香香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却并没有因为她这种尖锐带刺的态度就远了她,或是惧怕了她。反而是笑眯眯地又上前几步,继续热情地招待她,顺便打听牛大妈的事。 肖红霞一看董香香这副笑眯眯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跟她母亲有几分相似之处。这两人都是上赶着跟别人说话的性子,也都那么心宽爱笑。而且都有一副热心肠,见了生人有事,也都愿意凑上前帮一把,完全不怕吃亏上当似的。 怪不得母亲愿意跟董香香交好呢。上次也是,一吃董香香做得萨琪玛,母亲就改变心意了? 肖红霞现在想想,或许并不是因为那点心做得好吃,而是因为董香香这么个年轻的孩子吧? 想到这里,肖红霞激几乎有点克制自己的情绪。 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她只觉得母亲身体好着呢,就是有点天真得过了头。那老太太心胸敞亮着呢,从来没见她跟别人置气过。人也开朗,又爱玩爱笑,大家都以为她一生幸福,晚年也过得很好。却不知她心里藏着那么深沉的伤痛。她是如此地思念着她们的父亲。 董香香见她情绪有些绷不住,连忙就把肖红霞请到旁边的小桌上坐了下来,又端了一盘点心,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肖红霞也没跟她客套,捧着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茶水一下肚,她的身体就温暖了起来,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她有些压抑地看了董香香一眼,缓缓地说道: “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开始的时候,老太太连手术都不愿意做,我们做儿女的怎么劝她,她也不愿意听。非说命该如此,何苦再去强求什么?又说她都六十多的人了,我们这些子女也长大了,她也是时候该去见我们的父亲了。 说来也怪,那天我就把你做的点心拿过去给老太太吃。老太太吃了你的萨琪玛,不知怎么得突然就笑了。还说你做得果然跟她吃过的京八件都不一样。 然后就改了主意,答应接受手术治疗。手术倒也算是成功,但是恢复的并不好。医生说她并没有多少求生意识,在她心里,甚至觉得死了也没什么。” 肖红霞作为家中长姐,因为父亲早逝,她从小就尝遍了人情冷暖。懂事后,就知上进,又懂得谋划。这么多年下来,这人身上早就不再有任何柔软了。偏生,她对人对事都带着几分难得的坚持,始终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平日里,母亲和弟弟都说她是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