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往东安门去,要在那里换了紫电,去郊外骑马。 马车到了东安门,他撩开车帘子便刚好看到了骑在黑马上的宋之延惊马,而后狼狈跌在地上的完整情形。 “哪儿来的小乞丐,本公子的马也敢惊!”宋之延在随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面蓬头垢面的人连连致歉,宋之延看着那人的漂亮眼睛,面上怒气倒去了一半,他示意随从,“擦干净。” 陵阳宋之延有一双善于发现美人的眼睛,男女不忌,出身不论,好看就成。 而小乞丐面上尘灰与些许泥垢除去,竟是个绝美女孩,远胜宋之延往常所见。宋之延“呵呵”笑了两下,搓了搓手。向着身边随从道,“带回去。”便要翻身上马。 “做什么?放开,放开!”那女孩挣扎着不肯,连音色都是极为清丽的,带着点惊慌,宋之延更欢喜了。 “宋公子,”岑季白下了马车,“季白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这便饶过她,可好?” 宋之延身在马上,见是岑季白,便笑道:“哎呀,三殿下。宋某是要领她去个安身之处,你瞧她这无依无靠,孤身一人的,岂不是可怜?”说罢夹了夹马腹,就要动身。 青钧却已经在岑季白示下扣了押人的宋家家仆。那女孩急道:“你是宫里头的?你救救我,他不做好事……” 围观百姓也开始指点起来,岑季白虽是总装个天真无知的孩童,但见宋之延如此明目张胆地欺他年幼,也是好笑了。 宋林周方四大世家,宋家存续的时间大约同这片土地一样久远了,方家也不比宋家年轻太多。但这两家都有些没落,尤其是方家,家主一代不如一代。最后连谋反都谋得蛇头蛇尾。而周家是前朝遗臣,反倒是林家最年轻些。 初代夏国国主,正是靠了宋周方三家鼎力相助,得到夏国天下,征战四方的林家倒是新贵。 夏国的国政似乎江河日下,世家内部也在一代代腐朽。拿宋家来说,宋丞相平庸,却还可守成。幼子宋之遥有才干,却被夏王困囿后宫。而宋相长子,也就是宋晓熹的父亲,宋之远,在地方上却是个很讨嫌的无能官员,他爱听人奉承,对什么事情都要指点一番。却又指点不好,刚愎自用,又朝令夕改,搞得庆州那一带民不聊生。宋相的弟弟宋峥,为人刚直,军事上才干不高,却还是有的,但他有两个不省心的儿子,成日里挑事。这也是岑季白不想将南军交给宋家的原因。 至于林家,打仗是很有才干的,这一代林家家主为人也谨严些,但北境的土地分下去几百年,手底下的兵士到底进益如何,做长官的贪了多少,却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后来方家没有撑下去,教另三家与夏王端了。周家灭了宋家,林家又同岑季白剿了周家,再后来林家没了,夏国覆灭。整部夏国史,可说成也世家败也世家。 这一世的岑季白没有太大的野心,他只想复仇,只想保住林津。如果林津高兴,他把天下让给林家也可以,只要杀了那些该死的人。 “宋公子,季白不明白什么是安身之处,不如,咱们去问问陵阳府君,”岑季白向他眨眨眼睛,“问问宋峥将军,问问宋丞相?” 眼看着到手的美人要他丢开,宋之延虽然恼怒,却不好同岑季白争执什么。“不必了,”宋之延理亏,气恼道:“三殿下既然开口,宋某自然从命。”愤愤地打马而去。 岑季白正要说话,那女孩却当街而跪了,乞求道:“小殿下,你帮我救一个人。” 岑季白截住她话头,“姐姐先起来吧,姐姐可用过午膳了?” 当街里说话不方便,自然是上了附近一家酒楼,进了雅间。岑季白也没有挥退随从,任青钧行影将详情告知周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岑季白问道。 女孩道:“素馨,秦州秀泽,素馨。” 今日,岑季白是特意等着素馨的。他之所以知道素馨这个人,是因为前世宋之延家中一件惨案。 宋之延那一家子,并子女妻妾侍君,全都中毒而死,没一个留下活口。素馨将案子做大,做绝,实然狠毒了些,一则出于报复,一则是为了给秦州含冤而死的爹爹沈朗申冤。 沈家祖上有医仙之名,到沈朗祖父那一代,在虞国惹了祸事,便逃难到了夏国秦州境,隐姓埋名起来。 十多年前的沈朗同秦州望族素家的嫡子相恋,嫁与他后只得了素馨一个女儿。 几个月前夫君过世,叔伯家的人要争夺素家产业,知道沈朗平时自己会些医药的缘故,便污他毒害家主,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