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做什么。 在之前的打斗中, 她居住的船舱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几只妖怪都是从这个大口子被她丢出去的,风从破损处涌入,如同刀割一般让她感觉到面颊生疼。她下意识的往风来的方向看, 然后不由得愣住—— 兴风作浪的妖怪都被她和聆璇杀了,可是天穹的阴云始终没散去。虽说现在已经无风无雨,可沉甸甸的云层压在上空,就好像随时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落下。 更为奇怪的事,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别的人赶过来。 阿箬和那些妖精打起来的时候,船上的人理应听到了声响,之后聆璇一番折腾,将落水渔民悉数打捞到了阿箬居住的这间厢房,数十人说话的声音更为嘈杂,难道住在阿箬附近的人都是聋子么? 阿箬示意缠在手上的藤蔓将厢房的门打开,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嗅到了隐约的血腥味。 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的浓烈,她看了看聆璇又看了看望春汐,最终选择对望春汐说:“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们,我出去看看。” 一个月前的她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胆子,也不知是各式法宝在身给了她勇气,还是因为这些天来她经历的危险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望春汐老老实实的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她惯用重剑握在手上,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间厢房中的人们——渔民中有几个年纪较小,看见望春汐这么一看貌似娇俏的小姑娘忽然掏出了一把古朴的大剑,吓得战战兢兢。而望春汐浑然不在意他们,只警惕的张望四周。 聆璇因为之前和阿箬之间的矛盾还未解决,此时果然如阿箬预料的那样气鼓鼓的坐在榻上,并不理会她。眼见着阿箬真的走出厢房后他才有些着急,追了上去,“你不要命了。” “要啊。” “那你还……” “情况有些不对,不好好探查一下,难道要乖乖等死吗?” “你到处乱走,就不怕羊入虎口?” 阿箬弯眼一笑,“哪有你这样不好啃还长满利齿的羊?” 聆璇愣了愣,“我可没说我会陪着你。” “哦,那我只能求助风九烟了。”阿箬垂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缠着的活藤——叫它们“活藤”是因为它们生机勃勃翠意盎然,也是因为它们仿佛活物一般会自行爬动。不过据阿箬的观察,这些活藤并没有思考的能力,不像白玉眼。可见风九烟只是将自己的一截枝条送给了她,并没有在那截枝条种附上自己的意识。 聆璇才不会管这些,他就是连一截树枝的醋也要吃,“要什么风九烟,我足够护住你了。”他抓住阿箬的胳膊,恰好掐住了她手臂上的树藤,吓得那些树藤唰的一下缩了起来。 这倒正中阿箬的下怀。 在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一层船舱,一路上当真没有见到一个人。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弥漫,阿箬深吸口气,不将慌乱显露。 “都不见了。”银发聆璇说:“那些和你一样待选太祝的少女、负责教导少女的嬷嬷、伺候人的婢女、管事的宦官,都不见了。” “该不会他们其实都是妖怪变的,刚才都被杀完了吧。”阿箬猜测道。这个猜想还挺可怕的,不过她说出口的时候却是面不改色。 “不。”聆璇摇头。 当他们走到甲板上的时候,血的腥味豁然浓郁了起来,一瞬间熏得阿箬差点作呕。接下来她看见的一幕更是诡异阴森,整片甲板都成了绛红色,数不尽的尸体堆积在船头——那些都是之前船上的活人。 “能够在短时间内出手杀死这么多凡人,这怎么都看是妖族中一族之长的水平了……”银发聆璇喃喃。 相比起来,阿箬之前出手解决掉的,也就是几只小喽啰而已。 阿箬的注意力被血海尸堆所吸引,而聆璇注意到的则是四周的天空。 阴云比之前颜色更深,如同一只铁青色的罩子盖住了这片水域。 船只几乎没有在流动,甚至就连之前奔涌的江水也不知何时停滞如一面光洁的镜。雾气出现在前方,茫茫大雾之下藏着什么,谁也看不穿。 “这是什么情况?”这时阿箬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她抬头,疑惑的打量着四方。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困进了一片结界之中。”聆璇回答,“现在结界之中,大概只剩下我们还活着了。” 阿箬沉默须臾,问:“那有办法出去么?” “能。”银发聆璇继承到了本尊的狂妄,因为有着绝对强横的实力,所以无论何时都云淡风轻。 “你认为,困住我们的会是谁?”阿箬松了口气,继续问。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银发的聆璇蹙起眉头,显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我的本尊有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唯独缺了眼识,这是因为七千年前他将我分离出本体的缘故;而我,除却意识、眼识,其余的都没有。” 阿箬愣住。 “所以有时候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我的判断为妙。”他说。 阿箬木然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所以说,你其实并不知道我们刚刚从水里捞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进入结界之后,船上的活人都被杀死。而在活人被杀死的同时,他们却又在水中救起了一大群落水的渔民。阿箬那时只是顺手行善,没有过多思考。聆璇方才的话忽然点醒了她,如果他们已经进入了旁人设下的结界,那么结界之中,真的还会存在着无辜落水的渔民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