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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7)


视的本也没多少人了。
  傍晚的时候惊华宫里来了禁军,草草地将银府围了一圈,也算是对祭祀大典上的占卜结果做做样子。
  但这样子未免也做得太不走心,就那么百来号人,银止川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再让他们一只手,都能从星野之都最这边儿逛到最那边儿去。
  还是李斯年亲自带的队,银止川靠在府门口,冲他吹了个口哨,问要不要进来蹭个饭。
  羽林军的李都统微微苦笑,顿了顿,说:不了。
  还得去林昆他们府上也得围一圈巡逻兵。
  而后便走了。
  银止川看他那背影,总觉得有点落寞。
  对不能出府了这件事,西淮倒没表现的很惊讶,只在吃饭的时候淡淡提起,问银止川:
  你准备怎么办?
  嗯?
  银止川跟没事儿人似的:能怎么办。要是老天非要我去当叛贼,把盛泱给亡了,那我也只能顺势而为嘛。
  不过到时候两军对峙,跟沉宴碰上面了,可能还怪尴尬的。
  银止川摸了摸下巴,思忖了一番,道:不过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反正我和他也没交情嘛。他还欠我礼祭大殿上给他解围的人情呢。
  西淮简直无言以对,银止川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放心,反正不会连累到你的。
  还记得你跟我提起的、想要湖边的一套小房子么?
  一栋外头是桦树林、窗边是碧蓝的湖水的房子。
  银止川复述道:不用很大,但是一定要安静。每晚睡前能看到银色的粼粼的月光,醒来时是带着雾气的稀薄晨色。下雨时有淋漓的雨声,门前还有两棵桃树。春来时打桃子,夜深闲敲棋子,窗台上时不时,还会落下一两片桃树的花瓣。
  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翻云覆雨之前,西淮随口说的。
  当时银止川上火的要命,眼里脑子里除了按着西淮狠亲一通什么也没有。却没想到他其实一直都记得。
  喏。
  不仅记得,银止川低头,在袖中找了找,竟还真的掏出了一张房契:在江州云村的一间宅子。我买下来了,和你的要求一模一样。何时我不成了,镇国公府被人抄家之前,你就自顾自逃命去吧。
  西淮看着那张房契,不知是不是被震住了,良久没说话。
  小傻子,吃饭吧。
  银止川一笑,却相当若无其事的,又给西淮夹了一著糖醋鱼:饭菜都要凉了。
  那张搁在餐案上的房契,就好像是一粒种子,埋在了西淮心里。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归宿的事情,在他心里,永远都是血仇和报复。
  但是直到这一天,银止川突然给了他一个归宿的地点,告诉他,等来日风雨交加的时候,你去这里,有一片永远安宁平静的地方等待着你。
  他突然就感觉到疲惫了。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不会累,他只是没有一个感到累时可以歇脚的地方。才一直往前走去。
  西淮坐在房间里,来回地翻看着那张房契,在心中想:
  银止川知不知道他现今面对的一切困局,其实都是他设计给他的?
  如果他知道,还会递给他这张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吗?
  多可笑啊,在他处心积虑怎么把匕首插到银止川心口里去的时候,这个人竟然在想给他准备退路?
  杀死他之后好全身而退的退路吗?
  但更可笑的是,这份全心全意替他打算的善意,竟也是西淮自家破人亡之后感受到的第一份关怀。
  来自杀死他血亲元凶的,遗孤的关怀。
  他朝西淮伸过来的、传递温暖的手上,还沾着西淮血亲的血。
  西淮不想承认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竟有一刹那的、荒谬的动摇。
  噗
  正当白衣人怔神的时候,衣橱上的一篓杂物被翻了下来。
  是他从黑巷捡回来的那只小猫,两个多月过去,当初瘦儿吧唧的小东西已经长大了不少,身形也矫健起来了,常常在西淮的卧房里上蹿下跳。
  西淮走过去,看着它翻下来的那只竹篓筐,叹了口气,只得蹲下身来收捡。
  然而收着收着的时候,西淮手指不由微微一顿。
  在这竹篓筐里,竟然还放着一把枯萎了的绮耳草。
  这是放在家中,可以避蚊虫的东西,许多人家中都放过。
  但是西淮自己从来没有买过。
  是上次走小巷,银止川花了一颗价值连城的云魂眼为他换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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