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沉宴如此暴怒,只是因为那蝶梦玉上有观星阁三个字而已。 若是把这三个字抹去,和楚渊无关,而只有御史台和镇国公府的话,沉宴的怒气能少一半。 铛。 轻轻的一声,祭祀场上,百官噤言的安寂中,只有一人举步而出。 银止川慢悠悠晃出列,走到殿堂中央,捡起那块被沉宴摔下台阶的蝶梦玉。 经过烈火的反复烧炼,蝶梦玉表面的一层泥壳已经完全退去了。 少年将军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蝶梦玉,确实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几个字: 镇国公府。 再不远处,火盆里仍然烧着的,是写着观星阁,和御史台的两块。 蝶梦玉材质特殊,从挖出来到用于礼祭,有一层厚厚的泥壳保护,一般不易动手脚。这才用于占卜。但是难以动手脚,不代表不能。 陛下。 银止川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是牵扯到国之大事,占卜一次显然不够。那麼不如这样,今日是八月初六,以往的国祭仪典都在十月中旬,不如等介时礼法具全,万事俱备,再占一次,也算核实,如何? 看现下的情况而言,沉宴是万不会接受楚渊也是亡国三星这一说法的。 至于是不是钦天监捣鬼,银止川也觉得非常怀疑。 除了觉得他和西淮一定是命中注定、天生姻缘,银止川也一概不相信星宿宿命这一说。 那麼最好的办法看来,也只有拖了。 沉宴阴郁的目光在场上所有人面孔上扫过:很好。 他点点头:你们办事办得很好。 大臣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是一语双关,还是单纯地说反话而已。 就按此法去做。 而后便见黄袍拂过,沉宴已经甩袖而去,兀自离席。 这件事的结果最后以折中收场:蝶梦玉上被测出名字的人没有被拖出去斩立决,但是也全部被监禁了起来。 林昆从御史台暂时革职,银止川需留在镇国公府中,不得随意出城。 莫必欢一党既暗喜于老天怎么突然开眼,弄出这样的好事把楚渊给占进杀破狼三星里了这样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当初一直假称自己看不到会毁灭盛泱的人; 另一方面,莫党们也有些忧愁。如此明目张胆地拖楚渊下水,恐怕会激起沉宴的极大怒意,总感觉不太对。似乎在给别人背锅似的 银止川一路吊儿郎当回了府,他倒是不太在乎这种占卜之事,只简单交代管家近来无事不要出门,就没提起其他的事。 七公子。 管家却欲言又止,吞吐说:姬那位少侠回来了。 银止川一顿,登时说:带我去看他。 姬无恨由于身份原因,每次和银止川见面都在隐晦避人的暗房。 实在是他那位弟弟找他找得太紧,而姬无恨又一点也不愿意见人家,所以才弄得银止川也跟着偷偷摸摸了起来。 少侠,你这一去可真是杳无音信啊。 一进门,银止川就如此说。 他模样含笑,似有调侃谑然之意,但是手上倒是提着好酒桑梓归,一点没忘记这人每回来都雷打不动的习惯。 铛,银止川将酒坛搁到案上,笑嘻嘻说: 我还当你被姬祸那小子逮到了,准备什么时候去镜楼门口替你收尸呢。 姬无恨满脸都是无奈之意:止川。 他们上次分离,还是银止川在祠堂内醉酒,府里来了刺客那回。 那时候银止川还因为和西淮贴的太紧,某个部位过于身不由己而尴尬,而今他和西淮床单都不知道滚破几次了。 但当时姬无恨说替他查府邸刺客一事,现今归来,想必就一定是有了进展。 不过几月分别,这位落拓的侠客却比上次见面似乎又要沧桑了许多。 怎么样? 银止川两腿彼此交叠着,先分毫不见外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问道:查出那刺客的底细了? 姬无恨略微颔首,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无奈,叹息了一声,对银止川说:止川,我时常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 对你感兴趣的人分布之广,还真可谓遍布整个中陆。 银止川哈哈大笑,说道: 讲来听听? 查刺客这桩事,还需要从姬无恨离开银府的那一刻起。 他起初以为,会来银府刺探的,也许是和燕启人有关。所以一路北上。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