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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4)


回府的人啊,西淮,你可不能叫花君失望。
  西淮在态度冷淡这一方面可谓是一视同仁,不仅是对银止川,对上京的人一样。
  不放心我么?
  他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那你也可以叫花辞树自己来委身仇敌,婉转承欢一晚试试。就不必这样怀疑我了。
  你!
  男人脸色数变,显然被激怒。但他大概也知晓西淮的脾气,深呼吸数次,按下了自己的愤怒。
  他换上一副笑面孔,尽管那笑容已虚假至极:西淮公子,你何必总是这样心高气傲?
  我们的目的,分明是一样的啊
  西淮却不想再与他们继续耽搁下去,若不是必要,他见这些人一面都觉得厌烦。
  只冷冷放下手臂,寒声问:还有事么?
  没有我就回去了。银府也不是想出来就出来,想回去就能随意回去的地方。
  好。
  中年男子微笑着说:请。小四,送一送西淮公子。
  那名神情总是柔和驯服的少年默默起身,站到了西淮身后。
  他的功夫确实很好,似乎还掺杂着某种幻术。每次带西淮进出镇国公府,从来未惊动过任何人。
  这次回去时,也一如既往地顺利。
  只是在中途的时候,大概是不久前还施了术法的缘故,雪鹞少年精神颇有些不济。方才中年男子递给他擦过血迹的巾帕,不留意滑出口袋,从空中落了下去。
  西淮微微一怔,似乎觉得不妥,想叫他停一停,将那巾帕处理掉。
  但是此地距离银府大概还有半条街的距离,实在谈不上近。只是一条带血的巾帕,也不是落到了镇国公府里面。倒是他自己现今出来时间已久,还是快快赶回去比较重要。旋即按下了这一想法,没有出声。
  可是西淮万万没有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半个时辰之后,恰恰好有一个远行的人回星野之都,路过此地。
  他正欲往银府去,在空无一人的朱雀大道上看见了这条巾帕,瞧见上头的血迹,略觉奇怪后,捡了起来。
  因为为镜楼处理多年情报的缘故,姬无恨对气味颜色的敏感度达到了一种几近非人的程度。
  他轻轻在这巾帕上嗅了嗅,蹙起眉,觉得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这味道。
  羡鱼醒了么?
  夜露霜重,天刚露出一点点鱼肚白的时候,沉宴已经在求瑕台外守了一晚上。
  他搓着已经微微冻得有些冰凉的手指,朝一个睡眼惺忪,端着木盆出来打水的宫娥问道。
  宫娥被吓了一跳:陛、陛下
  沉宴朝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做声,惊醒了楚渊。
  宫娥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少、少阁主刚醒
  沉宴点点头:朕可以进去么?
  宫娥慌忙让开身:陛下请。
  竹漏刻依然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滴,纸门前的碧萝树亭亭如盖,风走过,就发出簌簌的枝叶摇动声。
  这里的时光仿佛是静止的,一直安宁偏定得如在那座无人问津的思南山上一样。
  无论外界如何沧海桑田,发生了什么样的变迁,每当沉宴走到这里,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和楚渊初遇的那一年,此后种种,都不过一场南柯梦境。
  楚渊似乎还没有起身,正在梳洗。
  纸门内有窸窸窣窣的衣料声,沉宴调整了一下表情:
  是的,哪怕现今外头已经翻天覆地,关于废除钦天监是否惹怒了神祗的流言已经甚嚣尘上,但沉宴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能叫楚渊受到影响。
  如果废除钦天监是错的,那麼提出废除的观星阁将首当其冲。
  沉宴不能叫这些阴谋之事沾染到楚渊身上分毫,他在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消息,不准有丝毫风声传到求瑕台那边,同时再下令去查,毒蛇毒蝎之物是从哪里开始流传的。
  如果记得没错,和这些巫蛊毒物扯上关系的,中陆之中最有可能的应当是公子隐。
  但是今年二月,公子隐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羡鱼梳洗好了么?
  纸拉门微微一响,带着银面具的少年走门内走出来。
  他的唇微微抿着,形成一条冷峻的线条,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阴郁之感。
  事实上,沉宴也很不喜欢楚渊的这个小徒弟,但是此刻他依然耐着性子问。
  言晋嗯了声,手中端着木盆巾帕等物,沉宴从他身边绕行而过。但就在即将擦肩的那一刻,沉宴蓦然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敌意和杀气,他心头一跳,再回头,那少年却已经从拐角处离开了。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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