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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1)


发很凌乱,回过头来看西淮的时候,瘦削的脖颈线条干净而利落。
  他眯了眯眼,对西淮勾手:
  上来喝酒?
  西淮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银止川就下来了一趟。
  他足尖轻点,搂着西淮的腰,将他一起带到了高处。
  西淮耳边有风轻飘飘掠过的声音。
  这次可以放宽了心喝。
  银止川随手拎起一坛,仰头饮尽。
  酒水凉凉的,顺着的他滚动的喉结淌下,落进银白缀着金线的衣领里。
  银止川随手擦了一把,懒洋洋的神色像个休憩的豹子,看着西淮别有意指地说:没有人下什么不该下的药。
  西淮知道他说的是在望亭宴上的事,笑了笑:银少将军不喜欢,往后我也不会再做了。
  你真是叫我意外。
  银止川打量着西淮,挑眉:你在府上不是见我一眼都要跑么,怎么还会给酒动手脚?
  西淮也并不回避,只望着这除了一轮皎白明月什么也没有的夜空,淡淡说:
  因为要活下去。
  银止川看着眼前的白衣人
  他清瘦,冷郁,像一块寂然的寒玉,触手只有一片冰冷。
  然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好像和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质有所违背,生出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活下去?
  银止川眯眼。
  我这样身份的人,想要讨好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西淮问:为了活下去,我可以付出一切的代价。亲吻,身体,乃至灵魂都不算什么。否则,若有一日,你厌烦我,想将我驱逐出去,我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但若取悦过你,也许你会因此而心生一些犹豫呢?
  银止川哑然失笑,仿佛无法理解似的,问道:
  活下去就这么有吸引力么?
  西淮淡淡说:对于从不必担心这件事的人来说,自然是觉得可有可无的。
  就如同饮着甘露佳酿的公子哥儿,如何能理解在沙漠中行走的将死之人对一杯水的渴望?
  银止川默然无语,良久,他说:我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
  西淮轻笑了一声:堂堂镇国公府的银七公子都觉得活着没有意思,那想必天下有一半的人都可以死了。
  你以为锦衣玉食就是快活么?
  银止川摇摇头:我这样长大,可是却从未感觉到过半分的快活。
  西淮注视着他,在屋顶时,夜里的风比庭院更猛烈。几乎将银止川的碎发和银袍吹得胡乱浮动。
  他的侧容看上去如刀削般瘦削利落,有种蓬勃的力量感,又俊朗,又风流。
  从惊华宫回来之后,银止川似乎一直在思虑着什么事。
  但府里能与他说话的人早已都离去了,只有一些对牛弹琴的小厮。
  静了静,银止川果然说:在盛泱,当你出生在镇国公府,被冠以银姓时,就意味着一世的尊荣和宿命了。
  只要你为君王举起战刀,守护家族的荣誉,即便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西淮点点头,不说话地望着他。
  银止川握着一只酒坛,又饮下一口酒。
  所以我的曾祖父,祖父,父兄都是为君王提起枪。
  在西淮的注视中,他笑了一下,说道:在他们看来,死于社稷,死于疆场,是男儿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我却是家族中的异类。
  噢
  西淮顿了顿,考虑着银止川此时的想法,斟酌着问道:怎样的异类?
  银止川弯起嘴角,很轻佻不羁的样子:
  你没有见过十年前的我。
  十年前的银止川,十二三岁,正是最飞鹰走狗的时候。
  他在公子哥儿们中是出了名的顽劣,终日逃翘校场的演习,被镇国公亲自去赌场堵人。捉回来捆着拿藤条抽。扰民程度,堪称星野之都一害。
  但这样的银止川,却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
  我们银家有一支九尺长的濯银重枪。
  银止川拎着酒坛,随意说:据说是祖辈随荣耀皇帝开国征战天下时用的。刃锋的熟铁用得是无间亡泉之水打造,可以撕裂一切重甲铁铠。别人说,它是中陆最锋利的长杆武器。一直都放在祖宗的祠堂里。
  西淮略微颔首,低低地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睛望着银止川。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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