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下吧。” 姚星旭叹了一口气。 用煮开之后又冷却的雪水,替裴拓擦着额头。姚星旭视线忍不住往旁边飘,落在秦诺昏睡的容颜上。 雪肤乌发,睫毛绵长,真的像是女孩子一样。他不敢多看,挪开了视线。犹豫半响,忍不住小声问道。 “晏畅,你说皇上怎么会刚才的那些东西?” 回想刚才的情景,姚星旭至今还心有余悸,他是战场杀伐好几年的人了,自己和同僚受伤医治是家常便饭,但从没有过刚才那样玄奇的诊疗手段。 把人肚子生生剖开,然后……以前军中的医生可不敢这么弄。 晏畅正抱着一块面饼,仓鼠一样坐在床脚啃着,嘟囔了一句,“你还要不要人吃东西了?”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真是肚子里翻江倒海。 他无奈的搁下食物,“皇帝啊,之前裴将军也提起过,当时他说什么来着,皇帝好像很多事情都生而知之一般,不同寻常。” “什么叫生而知之。” “可能称赞皇帝聪明吧。” “这种法子,若是那些军中的医官也会,不知道能救回多少兄弟的性命呢。”姚星旭慨叹,“我看刚才皇上使用的,也没有什么玄妙的药材器具,普通的医官应该也能做到吧。”他满是神往。 “也许将来能请皇上传授一下,回去见了将军再说。”晏畅小声道。 终于硬撑着将一块面饼吃下去,他站起身来拍拍手。 “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外面替换陈长安巡逻。” ************ 昏昏沉沉醒了过来,秦诺感觉眼睛发酸,仿佛上下眼皮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迷迷瞪瞪了半天,终于睁开眼睛,投向光线传来的方向。 自己身在一处昏暗空间里,四面墙壁和天花板有着浑圆的弧度,青灰的颜色,是一处帐篷,对了,自己还在北朔的地界上呢! 风雪交加的逃亡之路,死咬不放的追兵,还有命悬一线的裴拓…… 秦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然后他转过头,就看到了裴拓那张无比熟悉的脸。 呃……两人怎么离得这么近?实际上,他正合衣躺在裴拓的身边,鼻端还缭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和金疮药传来的苦涩味道。 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是晏畅的。 秦诺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才想起,自己替裴拓动完手术之后,精疲力竭,几乎一坐到地上就迷迷糊糊人事不知了。 应该是晏畅将自己挪到了这上面吧,这几个寒酸的营帐,只有这一处有个干草堆积的床。也只能将就着和裴拓挤一挤了,幸而这一处草堆还算宽敞。 秦诺掀开身上的披风,想要下去,又回头先看了看裴拓的脸色。 还算和缓,再伸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幸好,虽然还是热着,但温度已经比昨日感受到的低一些了。 武道中人的毅力和精神力果然远胜常人,放到前世那个地方,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术,患者多半撑不住。 只是暂时也不能掉以轻心,后续的失血和感染都是难题,还得看接下来两三天的情况……正想着,突然感觉掌心发痒。 是裴拓竟然凑巧醒了过来,眼睫毛颤抖,擦在掌心里。 秦诺连忙将手收回去,笑着招呼道:“你醒了。” 裴拓盯着他的手,又落在他脸上,半响挪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他脸颊忍不住有些发红,却又很快变白,眼神黯淡下去。 秦诺倒是满心坦然,压根儿没注意到他心里的纠结,爽快地从床上跳下来。 这时候,门帘一动,是姚星旭端着一筐木柴走了进来,见到秦诺已经起来了,欣喜道:“皇上,您醒了!” 连忙搁下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