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来,裴拓干脆趴到桌子上,本想着眯一会儿的。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裴拓朦胧中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他悚然一惊,睁开了眼睛。 还是在乾元殿的偏殿里,身边的香炉依然在烧着,桌案上点着精巧的青鸾灯, 只是因为时间太久,灯芯燃烧殆尽,火光昏昏沉沉的。 自己睡了多久?他左右看着,目光顿时一紧。 皇帝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案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听见他醒来的动静,秦诺含笑看着他。 “南乡侯休息地怎么样?刚才朕过来,看你太过疲惫,就没有叫醒。” 裴拓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臣失礼,请皇上责罚。” 秦诺放下手中的书册,笑道:“是朕太不体恤人了,只一味儿想着北朔的方略,忘了你白天都没有时间好好歇息。” 确实是自己太心急了,忘了他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本来以为这小子肯定按捺不住,会擅自翻阅奏折,毕竟前一天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 没想到一开始竟然忍住了,而之后……在这里都能睡着。秦诺也无语了。 让裴拓起身,秦诺又温声安抚了几句,让他退下好好歇息吧,之后再找他询问。 裴拓应了。 从乾元殿出来,寒风一吹,裴拓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回味刚才偏殿里的情形,总觉得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尤其是醒来那一瞬间,看到皇帝的那一幕。 想要仔细思考,可是伏案睡觉带来的身体酸痛涌上来,还有睡到一半被打断的痛苦感。裴拓只想着回去好好睡一觉,将满心疑惑抛到脑后。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回去之后已经是快天亮了。 连着几天,都熬到这个时间。 裴拓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还有憔悴的脸色,在一众准备上工的侍卫们的目光洗礼下,回了房间。 简单洗漱一番,他匆匆跑了出来。身为军人的习惯,无论多么疲惫都不会耽误工作。 虽然一整天脸色都很憔悴,但裴拓还是完成了任务。 终于熬到晚上,裴拓真有些怕了。 幸好,第四天的晚上,皇帝并没有召见,也许是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疏忽。 裴拓终于安心睡了个好觉。 年轻人身体底子好,一觉安眠,裴拓迅速恢复了过来。 秦诺这边,正想着该怎么样继续下一步计划。 这一日晚上,许敏才在替自己将奏折收拢起来之后,并没有立刻退下,反而笑道:“皇上近日看折子到这么晚的时间,也该小心身体啊。勤政也不必急于一时。” 秦诺点头,这两日奏折是有些多,不仅南陈那边的战前部署,主要是北朔雪灾的事情,引发了一系列后续问题。 “早年之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也经常召见崔将军,两人秉烛夜谈,彻夜不眠呢。”许敏才慨叹一声。 怎么提起秦聪和崔骞了?秦诺有些惊讶,崔骞此人……秦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 生龙活虎地完成了后续的工作,裴拓终于熬到了出宫的日子。 期间秦诺又召见了他两三次,虽然也都熬到半夜,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人疲惫。 从霹雳营的衙署出来,裴拓满心轻松。 这一天,在衙署里忙完了公务。不想回府邸吃饭,抬脚转了个方向,裴拓来到富春楼上。 这是他常来的一家酒楼,规模不大,但收拾地颇为精巧,内中菜品和美酒都不错。因为位置隔得近,附近几个衙署的军官经常光顾。 裴拓来得比较早,挑了个靠窗的包间,随意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便开始自斟自饮。 回想在宫中的几次谈话,皇帝明显是想要在最近几年对北朔动手的。 一旦开战,想必那个人也不必去和亲了吧。或者就是为了不和亲,皇帝才不惜一战的。 原本以为只是个软弱的家伙,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 随意地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谈话声。 酒楼的包间只是用青竹板隔开的,隔音效果不佳。说话的那一桌,恰好在裴拓房间隔壁,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南乡侯真的跟皇上……” “反正我听内廷服侍的人说的,我家婶娘的母家的一个女儿,在宫中当绣娘呢。” “听说南乡侯连接几天留宿乾元殿内,跟皇帝……一直到第二天才离开。” “说不定是军务呢。” “什么军务能耽搁这么久,你当他是裴大将军啊。再说,霹雳营的军务,大都是戴将军和任副统领在主持,前一阵子任统领也在宫中,皇帝真要问,也是召任统领才对。” “哈哈,我也听说了,南乡侯几次出来,都眉目憔悴,脚步虚浮,一副精力不足的模样。” “真看不出啊。”说话的人满是惊讶,啧啧说着。 “没什么意外的,之前先帝在的时候,跟平西营崔统领不也是……” “嘿,我就是纳闷,南乡侯虽然生得挺好,但眉目俊朗,并不是崔统领那样的绝世容色。” “你懂什么,皇上不是生得……” “快住口吧!你不要命了,这是什么话!皇上也是你敢评头论足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