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语边听边点头,末了,脸上也露出些轻松笑意,“既然事情办好了那就好,这下我们搬去庆州时就不用太担心了。” 虽说自请除族这件事办得很利落,但一下子就送出去父亲一半家底,颜书语也是心有愧疚,所以等春月哥哥得了消息一回来时,她就找父亲寻了可靠之人,先用庆州码头那批货赚上一把,多虽不多,但寓意吉祥,算是个搬家礼,也是安安父亲的心,省得他把养家糊口的重担全都扛在自己肩上。 姜叔作为从小照顾父亲到大的老仆人,是他最信任之人,所以这件事颜书语交托给他去办也还算放心,如今不就得了好消息。 虽然她说给裴郁宁好处,但也从没说过自己不会从中赚上一笔,心中笑了几声,颜书语继续手上的事,下午她和夫子约好了要回书院,这会儿得抓紧时间做事。 *** 龙都山上树木繁茂,比之山下要凉爽得多,半山腰那里有个赏景凉亭,正好可以眺望乌安江,景色很是不错。 颜书语到时,黄琬晴已经一脸惬意的坐在那里赏景喝茶。 “来了?”她打了个招呼,继续眺望下面春江夏水,青翠如绿缎横披的流水,微风下涌起波纹与浪花,阳光下闪闪发光。 “夫子。”颜书语行了个礼,然后才在对方的示意中坐在了石凳上。 看黄琬晴的神色,似是又在构思新画作,颜书语给自己泡了茶,一边喝一边欣赏这可能再也见不到的美景,心有感叹。 许久后,黄琬晴才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看过来,“从前见你不容易,这次你再一走,以后见面是更难了,我就是想找个跟我说话弹琴的人都不成了。” “你说你小小年纪,总是喜欢吓人可怎么好,小心以后找不到好夫婿嫁不出去。” 颜书语轻笑出声,“夫子舍不得我就直说,我一向知道夫子看重我,这次更是体会到了夫子以往对我说的喜欢。” “你别拿我从前的话来堵我,”黄琬晴冷哼一声,很是不买账,“你也说是从前了,从前喜欢你不见得现在也喜欢,从前你能在书院里帮我做事,现在呢,你人都打算跑去庆州城了,恐怕我这个夫子也就是人老珠黄被打进冷宫的命,等你再想起我,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我心里一直很看重夫子的。”颜书语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前世今生,黄琬晴都是她尊敬的长辈与老师。 “小姑娘就会花言巧语糊弄人,比家里那个死老头子还要油嘴滑舌,”黄琬晴即便眼带笑意,嘴上也不肯退让,“我现在相信你能嫁出去了,脾气大性子吓人不要紧,嘴巴讨巧就行。” “承夫子吉言,”颜书语忍笑,“难得有人称赞我会说话,就算是花言巧语我也觉得不错,夫子的称赞就恕我厚着脸皮接下了。” 黄琬晴也是笑,“现在的小姑娘啊,可真是了不得,哪有我们那时候的乖巧可爱,不动则以,一动就是大事,你这个性子我也是看透了,比起被你惦记着,什么时候就卖了,我倒宁愿你把我忘得彻底。” 颜书语这下是真的苦恼了,“恕学生愚钝,夫子到底是希望我记着您还是忘了您,还请您给个准话,学生一定照做。” “果然,离了我胆子就是大,现在都敢狡辩了,”黄琬晴拍拍石桌,神情很是严厉,“以为去了庆州我就不是你夫子了?还敢和我顶嘴,小心我罚你!” 她这个夫子就是只纸老虎,脾气不大心眼大,不过这脾性也是院长磨出来的,有一个这么样的夫人,肯定是痛并快乐着。 “夫子,无论什么时候,我在什么地方,您都是我的夫子,”颜书语这句话说得诚挚恳切,“就算我七老八十了,您也还是我敬重的夫子。” “等你七老八十我早就成了女妖怪,”黄琬晴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只要记得夫子年轻漂亮的模样就好了,其他的模样不要记,当然,也不需要这样哄我,这些废话有那死老头子一个人说就够了。” “夫子永远都是最漂亮的。”颜书语目中含笑,眼神柔软,看得黄琬晴几乎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