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人找到他的时候, 青年的他已经成了一尊杀神。 铁口直断,毫不掩饰。 那时候, 他杀气太重,死气也太重。 上任掌“度”人, 修的是禅, 顿悟生死,最后索性剃了度遁入了空门,无悲无喜。 师徒两人,一人生里透着死,一个人死外溢着生,两人不仅是脾性,甚至是想要走的路都迥异。 师徒就这么磨合着,过了十来年。 直到上任掌“度”人死前, 将一串佛珠拿出来, 鬼面佛花, 一生一死。 手一直伸在他眼前, 直到断气, 也没有得到司度的回应。 上任掌“度”人死后, 他就消失了,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得十分平和。 他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 踏进了太衡,成为了司度。 和儒雅甚至有些柔弱的外表不一样,他战斗力强悍,身法鬼魅,掌控生死却畏惧生命。 跟司度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全身除了一串佛珠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兵器。 他的手,强过任何利器。 佛手如刀。 “用这么强的咒术做人命买卖。”司度手还留着对方的腹腔中,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闲聊,“是不是有些不划算?” “前看起来,的确是亏的。”对方咳嗽了一声,居然笑了起来,“不过杀了度量,这笔买卖,就划算了。” 他身上薄薄的黑影渐浓,几乎实质化,相互纠缠着飞速旋转,顺着司度的手一直向上蔓延。 “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司度不为所动,像是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抽离,“目前的你,只能算是送死。” 他的手在黑衣人的腹腔虚握,缓慢的往外抽离,一道黑色的影子像是被牢牢的抓住,不断的从黑衣人身上抽离出来。 黑影从人体上剥落,扭曲着在司度手中挣扎,诡异的尖叫声在空地上响起,一团火焰从司度的掌心里升起,顺着黑色虚影的一侧迅速往上燃烧,渐渐的化成一道青烟。 落下的只有一具枯骨。 靠着邪门的咒术,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只不过,这只是一把披着人皮的骨头而已,照理说不会将他们困了近一周时间。 司度念头闪过,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他垂眸,手指飞速盘动着,随即戛然而止。 夜风拂过,有柳絮从枝头坠下,柳絮还未落地,树下一直立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 “萧黎阳——你先松手。” 木鱼她手里拿着一把断了的匕首,还维持着半弯腰的姿势,萧黎阳的手如同鹰爪,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 这时候她如果强行挣开,得把萧黎阳的手指挣断了。 萧黎阳像是只受惊的刺猬,亮出自己的刺的同时,眼神有些疯狂,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木鱼,让她有些心软。 这孩子,估计给她给吓着了。 安保人员在门口挤成一堆,似乎也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木鱼他们认识,是萧家请来的贵宾,而萧黎阳他们更熟悉了。 这两人现在的样子,让他们一时间判断不出怎么行动—— 有人跑去检查了萧母,确定只是被迷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屋内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萧黎阳盯着木鱼,冷冷的问。 “我只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刀,有些百口莫辩的荒谬感,她要是敢随口胡扯,说自己只是来溜达的,估计会被这孩子给记恨上。 木鱼干脆坐在了床沿上,看了一眼门口扎堆的人:“要不你让他们先出去,我跟你聊聊?” 萧黎阳看了木鱼几秒钟,转头对门前挤着的人说:“你们先出去。” 于是屋子里,便剩下了个人。 萧黎阳,木鱼,还有倒在床上的萧母。 萧黎阳手松了松,却依旧抓着刀柄:“你可以说了。” “是这样的——”木鱼起了头就卡壳了。 一直把对方当诱饵这种话,在木鱼脑子里过了几遍,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她亲眼见着这孩子,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即使恐惧和悲伤,也故作开心和不在意的样子。 然后看着自己乌发成雪。 看着木鱼一步步的迟疑,萧黎阳眼中的亮光一点点的熄灭了。 木鱼只得转换一个概念:“刚刚对方动手了,司度已经追了上去,过不久,应该就有结果了。” 萧黎阳眼中的亮光并没有被重新点燃,他侧过头,问道:“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就像蝼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