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靠在床上,将她揽进怀里,顺手抽了她咬着的被角,开口斥:“你也不嫌脏。” 陶夭侧身抱住了他,心跳仍是很快。 睫毛还是湿的,整个人都有些大脑短路,虚脱。 前所未有地,觉得满足。 她用一种称得上仰慕又饱含着依恋的目光看着他,半晌,哑着声音说:“好爱你。” 程牧好笑地问:“这种时候表白?” 陶夭一愣,咬咬唇给他一个后背,只觉得双颊滚烫。 她原本并不热衷这种事,可遇上他以后,从被迫接受到主动去想,有时候会觉得,和他做这种事,很快乐。是难得的什么也不用想可以完全放空自己的时刻,也是两个人关系最紧密的时刻,最能让人觉得踏实。 程牧从后面贴上她,动作温柔无比,他说:“我也一样。” “你今天不生气吗?”陶夭突然想到先前苏瑾年那一通电话,主动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解释说,“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感觉起来好像碰上什么事了。不过还是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怕我生气,所以今天这么乖?”程牧声音低沉。 陶夭连忙又摇头,“不是的。”她转个身重新蜷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轻声说,“就是想你,想给你。” 程牧又笑起来。 陶夭不敢抬眸去看他脸色,期期艾艾地问:“笑什么?”她心里顿时又有些窘迫,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这样直白的话看低她。女孩子,是应该矜持一些吧? “笑你傻。”程牧一手抚摸着她滑腻的背,轻声问,“要不要去洗一洗?” “明早洗吧。” 程牧扯了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揉进怀里。 灯光下,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他却觉得暖。 这么一个不讲究的她,一会放肆一会又瞎担心的她,想给他快乐却似乎又摸不到要领的她,和先前那个冷冰冰话少的样子比起来,已然有了天壤之别。因为亲近,似乎渐渐地暴露出更多的小毛病,却让他喜爱至极。她已经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捧到了他面前。 他能感觉到那种爱,赤诚又笨拙。 程牧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 晚上十点,香江四院。 苏瑾年紧紧地攥了一下手机,立在医院静悄悄的楼道上发呆。香江下了一点下雨,晚风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又清醒了许多。再没有打电话了。 程牧下午去找她了。 这时间,两个人很可能在一起。 他想说什么呢。 无论他和他母亲怎么样,也无论他和云弯弯怎么样,这些事都已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是程牧的人,看样子,这一生大抵也就这么一个归宿了,不会再变。 那个男人,那么自大倨傲,那么高高在上,遇上今天这种事却也没有动怒,第一时间过来看她,校门口等她,和曾经出租屋里那一次比,他的变化,说一句天上地下也不为过了。 相比而言,他还是没什么长进。 拿不起放不下。 苏瑾年轻叹一声,他将手机装进裤兜里,想着中午那些告白和鼓励,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事实上,已经想清楚了,不是吗? “醒了。弯弯你觉得怎么样?”虚掩的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道关切的女声,让他下意识转过头去,抬步进屋。 病房里,云弯弯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虚弱地躺着,周围站着好几个人,分别时她母亲郑音、父亲云信,他妈周宛平,以及他外公。这种事,他外公其实没必要来的,偏偏他因为周宛平这行为动了怒,从云川赶来,就为了平息云家父母的怒气。 郑音先前脸色很不好,眼下见云弯弯醒了也就顾不得忙着生气,俯身问她:“还好吗?和妈妈说句话。” “妈。”云弯弯看她一眼,眼泪顿时掉下来。 “昨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二十几的人了,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就退一万步讲,出了这种事爸妈也会为你做主,怎么就想不通要割腕呢。”郑音没好气地说着话,语调里有心疼有责怪,却句句都在影射着周宛平。 周宛平脸色有些僵。 云弯弯割腕这事情让她下不来台,因此惊动了她的父母和自己父亲,这件事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甚至,云弯弯眼下这一副受害至深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心里窝火极了。 她是存了让他们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也是这样做的,她了解自己儿子,这方法能最快地斩断他对陶夭的心思。 弯弯这孩子默许了。 她要是有一丁点不同意的表现,她也不可能逼着她去做这种事情,她不至于这么一点分寸都没有。偏偏眼下她割腕,这什么意思?担心她做不了主,所以转而倚仗起自己的父母了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