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 ——人头攒动,数不清的手臂高举着挥动挣扎,衬着烈焰火光,犹如黄泉恶狱。 马车上的“天授王”看到这番景象,纵有遮脸的面具,还是能看见他眼底满是惊惧惶急。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更是一个临时赶鸭子上架的傀儡,根本撑不住这样的局面。 惊惧之下,人几乎要昏厥了。 这时郑涂也从亲兵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霎时神色大变。 前日那个用刀的神秘高手退去后,郑涂估摸了一下对方的实力,想着刺客重伤可能已经不治了,两人再度联手卷土重来的机会不大,但郑涂仍然不敢冒险,伤势稍微好一点就整顿人马来攻打南平郡府城。 没想到……对方除了刺客,还有别的人手? 是风行阁? 还是衡山派? 郑涂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江南局势并不明朗。 从表面上看,这里最大的正道宗门是衡山派,然后是牵连无数消息渠道的风行阁,可实际上风行阁自己也有掰扯不清的麻烦,跟扬州的宁王势力有千丝万缕牵扯。荆州隐藏着西凉余孽,甚至吴王也不是省油的灯,用高官厚禄收拢了很多江湖人。 “继续攻城,不能给荆州军喘息之机。”郑涂一面勉力镇定心神,一面强令属下收拢兵马。 其他将领亦看出情况不好,他们比普通逆军士卒想得更多,假如天授王大军在这里失败,之前的所有优势都会付诸东流,荆州是被搅得一片大乱了,大家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原本出身益州官场的他们,迫于形势,弃官为匪最后成了逆寇,可不是抢江南百姓三瓜两枣就满足的,再这样下去,别说封王拜相,怕是性命都要不保了。 众将暗暗发狠,一定要攻下此城,彻底打溃荆州军然后收编逃卒,扩充势力。 这是可行的,这年头吃谁家钱粮就为谁家卖命,尤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哪有什么忠心可言?至于那些满脑子都是神仙妖魔的愚众,死了拉倒! 于是众将心照不宣,果断地抛弃了“天授王”,亲身上阵拼杀。 火焰冲天,浓烟滚滚。 郑涂相信以罗教主的武功,足够应付所有情况。 退一万步说,打不过还能逃。 郑涂只是伤了面孔,经过这几天的调息,那少许内伤早已痊愈了,而他跟罗教主联手,就算对上青乌老祖赵藏风也未必落得下风…… 该死!郑涂咬牙扶额,他心生不祥预感。 自打到了华县,意外频生,郑涂已经不敢笃定地推算某件事了。 “锵。” 一样东西从天而落,直直坠在郑涂马前。 马匹受惊长嘶,人立而起。 郑涂骑术精湛,急拽缰绳,硬是将马控住。 待他定睛望向地面时,却是陡然睁圆了双目。 “这是什么?”亲兵惊慌互问。 人群微微散开,被挤过来的圣莲坛诸人同样看到了这个物件,霎时惊惧万分。 “是罗教主的兵器……” 月牙戟倒插在石板缝隙里,垂穗染满鲜红,弯月宽刃被大力拧得扭曲,戟柄折断,直接分作了两截。 这件令圣莲坛高手十分畏惧的兵器,以这种颓败之象出现,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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