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变。 沙鼠拍着拍着就迟疑了。 爪感变硬? 它低头一瞅,正对上“出事”的地方。 沙鼠反应何其快,迅速跳出衣襟,爪子扒拉住了墨鲤的外袍,做了个伸手撑开的动作。 爪短个小的沙鼠拽衣服,姿势就是挂着,下一刻就哧溜滚下去了。 墨鲤还来不及伸手去捞,眼前一花,便多出来了一个“人”。 孟戚将拽在手里的外袍往自己身上一盖,这个位置让他无限贴近墨鲤,伸臂就能把人牢牢锁在怀中,而且他跟墨鲤“同穿”一件衣裳,只要墨鲤不想把衣服扯坏,就不敢有太大动作。 “你……” 墨鲤难得窘迫。 明明之前孟戚什么都不穿直接在他面前换衣服,墨大夫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会儿的心情截然不同。 沙鼠爪子撩起的火,孟国师表示不够,还能再添一把柴。 *** 外面院子闷闷地一响,仿佛有人在说话。 宿笠猛地竖起了耳朵。 金牌杀手听声辨位,打赌这是有人后背撞到墙上的声音。 墨大夫说风行阁的人来了,难不成是他们轻功蹩脚,翻个墙还能撞地碰墙。 刀客的神情严肃起来,他觉得可能是敌人来了。 圣莲坛不是只有一个罗教主能拿得出手,它还收拢了一票江湖败类,这些被各大门派甚至风行阁“通缉”追杀的家伙,虽然在武林里混不下去,也没什么顶尖高手,可是手段一个比一个阴损歹毒,要是忽然来上一群,要应付不是容易事。 宿笠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他被吊在网兜里不能动弹,佩刀不在身边,毫无还手之力,与一条被渔网捞上岸的鱼没有区别。 宿笠一边死死地盯着屋顶的破洞,一边继续倾听外面的动静。 打斗好像更激烈了。 尽管声响不大,甚至还很沉闷,可这瞒不过宿笠的耳朵。 喘息、低呼、肢体碰撞墙面跟地面的动静…… 奇怪,怎么没有短兵相接的声音? 墨鲤不可能被人压制住了还不动兵器,难道他受伤了?被迷药暗算了?宿笠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他没等到怒斥跟暴喝,没等到暗器发出的声响,连血腥气都没嗅到。 萦绕在鼻尖的,只有越来越重的药味。 “……药罐要加水。” 声音模糊不清,略微急促。 另外一个声音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太低,宿笠听不见。 他正感到费解,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一般只有穿或者脱衣裳的时候才会发出,当然挑选翻找布料的时候可能也会有。可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还会有人在一个废弃的村落院子里翻布料? 宿笠望向屋顶破洞,眼神放空。 孟戚回来了啊…… 宿笠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老是跟这两人犯冲,从见第一面开始。 罢了,再尴尬都没有当初在豫州甘泉汤,孟戚误以为刀客是风行阁派来“伺候枕席”的那次厉害。 那时宿笠四肢关节错位,动弹不得,还被孟戚迁怒塞进床底……等等,宿笠低头看看自己在网兜里的模样,觉得现在也很惨,他们确实化敌为友了,好处可能是不用付墨鲤诊金药费,也不用被打? 想到钱,刀客头皮发麻。 因为他的衣兜比脸还干净。 外院又传来低微的说话声,宿笠索性把眼睛一闭,不强行宁神定心,装睡谁怕谁。 *** “天授王是郑涂?” 孟戚披着自己的衣服,手里拿着衷情剑,还没来得及缠回腰上呢。 长发未束,那边墨鲤也被他一通折腾弄散了头发,不得不光脚来看炉□□罐。 孟戚每次变回原形,穿衣服不是最麻烦的,毕竟有衣服已经很好了,麻烦的是头发。这年月披头散发见人是极失礼的,如果龙脉会法术,孟戚巴不得一个响指整好仪表。 墨鲤忙着给药罐加水,他耳根的红晕久久不散,偏偏方才孟戚还凑过来撩拨道:“阿鲤,是否觉得不如乘风去彭泽的那次?” 墨大夫再忙也要瞪孟戚。 但墨鲤没法反驳,似乎龙形交缠……确实更…… “哎。”孟戚长叹一声,“可惜大夫不是一只沙鼠,我也不是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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