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墨鲤的真正身份,但是惧死的心占据了上风,宁王立刻同意,还派了人领墨鲤过去。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长得像蟾蜍的许少监。 许少监又带了两个民间大夫过来,以为跑完了差事,结果再次接上了去西苑的差事,差点坐倒在地。 连带着看墨鲤的眼神也不太好。 墨鲤自然不是一个人去的,明辨法师也跟上了,另外还有太医署的两个太医。 西苑路很远,这次有了宁王的命令(宁王见明辨法师是僧人,又觉得墨鲤身份不凡),于是有了两乘小轿代步。 是两根杆子一把椅子四面透风的那种轿子。 有比没有好。 沙鼠趁机钻出衣襟,墨鲤的位置高,没人能看见它。 它甩甩脑袋,风把沙鼠的毛吹偏了。 沙鼠抱着手臂沉思,其实他也怀疑阿芙蓉,可是看墨鲤的反应,显然事情不是那样。 西苑一片哭声,没得到命令是不能挂白幡举哀的,宁王的妃妾数目众多,墨鲤进门的时候依稀看到灯火下一群女子纷纷退避而去,想来这些都是住在西苑的女子。 死去的陈妃未必有这么好的人缘,这些女子悲哭是因为恐惧,怕明日暴病而亡的人是自己。 墨鲤步伐沉滞。 陈妃的尸首没被挪动,她看起来很年轻,跟朱美人一样才十几岁。 宫婢已经为她擦净了面容,现在看起来像睡着一般。 “拿帕子来。”墨鲤示意内侍擦掉陈妃脸上的脂粉。 许少监皮笑肉不笑地拒了,嘴里讽刺道:“看来马统领他们办事周到,请来的大夫不止能为活人看病,连死人也能瞧。” 墨鲤不理会他,目光忽然落在床帐里面某一处。 金环。 看着很像华丽的床榻上一处装饰,可是除非想把人捆在床上,否则用不着这东西。 墨鲤起先没注意,只是朱美人那边也有这东西。 墨鲤微微皱眉,作为医者,他自然听说过一些“病”,只是那些癖好怎么着也不至于引起中风,还接二连三。 不对! 墨鲤的视线停在陈妃的脖颈上,那里有几块紫痕,不像是死了之后的瘀斑。 他猛然扯过幔帐擦掉陈妃的脂粉,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乌紫。 “你干什么?”许少监厉喝。 陈妃已经死了,墨鲤无法用真气查探尸首血脉淤堵之状,他反手拎起许少监,冷声问:“宁王昨日宿在陈妃这里?” “你问这个……” 许少监声音戛然而止,在墨鲤的目光下脑中一片空白,瑟瑟发抖。 明辨法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走一步晃一下的“老大夫”忽然神勇,单手就把一个大蟾蜍的拎起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施主稍安勿躁,可是发现了什么?” 墨鲤的手指落在尸首的颈侧,沉声道:“吾等医者,知晓人颈脖处最是脆弱,稍用大力按压,就可以致人昏厥。” 江湖人更习惯劈脖子把人弄晕。 两个太医跟明辨法师盯着尸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又抓不住那飞快溜走的思绪。 “宫中可有女子易犯晕厥?发作时抽搐,四肢发冷,口唇紫绀?”墨鲤追问。 太医点点头,说是血虚的缘故,多半能救,只是也找不到病因。 明辨法师也看清了,陈妃并非死于中风,而是血虚救治不及,因为太医都不在。 这宫里真是诡奇莫名。 明辨法师也跟太医一样走入了死胡同,病都懂,也能治,可是对病因一筹莫展。 “就是这里。”墨鲤垂首看陈妃的颈侧,之前他没在朱美人身上看见,因为太医已经按照气滞血瘀用了药,且朱美人不是今日发病,瘀斑早已在活血的药材跟行针下退去,而陈妃死了,人死之后,本来“受伤”的地方会愈发显眼。 “令这宫中人心惶惶的,不是旁人,正是宁王。” 是宁王害死了这些年华正好的女子。 墨鲤不止是医者,还学过武。 秦逯对他说过颈侧那一处,出手劈晕人时一定要注意方寸,且不可连续几次频繁地逮着一个人往那里劈,那处损伤了,是会出人命的。 秦老先生早年就为一个江湖人治过这个病,此人爱喝酒,酒品又差,每次醉酒后都大闹一通,旁人只好劈晕他图清净,久而久之,竟然发作起来。 四肢发冷,嘴唇乌紫,面色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