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告诉各位,奴家并不爱钱,否则早就走了,何必困守在这么个小地方。” 众人:“……” 那可说不好,心甘情愿蹲在荒郊野店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仇家。 斥候首领认为陶娘子是嫌钱少,他目光四下一扫,当即指着趴在地上的黄六道:“只要抓住了在背后教唆这家伙的人,他身上的银子尽数给店家娘子。” 黄六抖了一下,没敢抬头。 陶娘子却被生生地逗乐了,嗤笑道:“拿散碎银子打发我?黄六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倘若他真的从幕后主使那里得了百两银子,过江时绝不会带在身上,而是随便挖个坑捣个洞藏起来,最好是烂完了都没人找到那种。这样一来,如果事情办成了对方干掉他,从他身上也搜不回银票,这就叫做死要钱,死了做鬼也得带一笔钱下黄泉。” 黄六被挤兑脸色发青。 孟戚目中带笑,似在看一出好戏。 墨鲤倒是觉得陶娘子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毫无遮掩的讽刺:“再者,如果那些人足够聪明又吝啬,就会像诸位一样在银票上玩花样。虽说钱庄票号兑银时会把银票销毁,可要是有人有手段弄出一些兑过的废票呢,银票上面都有编号,划去的不能再兑。如果有人拿着这样的银票上钱庄,还不被报官抓起来?奴家不傻,黄六在银钱上不蠢,谁会上当?” 黄六目光游移,他确实要的是银锭,不是银票。 一斤十六两,一百两银子揣在怀里很明显了,还怎么渡江? 再说事情没办完,对方也不肯把钱全部给他,只给了一半。现在东窗事发,剩下的一半是别想要了,黄六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与其从黄六身上弄钱,还不如抓住幕后指使者搜身呢! 斥候首领眉头一皱,直接道:“那就等几天后抓到了人,把他们做交易的银钱给店家娘子。” 这下陶娘子连讽刺的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冷笑。 ——连幕后主使是谁,身在何处都没搞清楚,领这样空口许诺,陶娘子会上当就怪了。 蒙面人微微起了骚动,手按刀柄又想要动手,直到他们首领怒哼一声,才把众人压住。 对着油盐不进的陶娘子,斥候首领很是头痛,他压着怒火问:“店家娘子究竟想要什么?” “想让你们滚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地。” “放肆!” 这群蒙面人大怒,不过是一个开野店的女流之辈,胆敢这般狂妄。 “我们统领好言好语,连银钱都拿出来了,你不肯听,莫非与黄六是一伙的?” “没错,我看你们就是勾结好的!统统该杀!” “需要水师布防图的没有别人,就是荆王,南岸的遗楚军队,还用得查?” 陶娘子还能稳得住,伙计却气得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客栈里闹哄哄一片,眼看就要打起来。 “好了。”斥候首领喝止道,他扫了一眼众人,别有深意地说,“我相信店家娘子跟黄六这伙偷盗布防图的人无关,然而要是涉入太深,这事就不好说了。你们江湖人行江湖事,官面上的事还是少碰,我说这话也是为了店家娘子你着想。娘子在这里开客栈,生意再小也是生意,要是荆州水师与齐朝水师打起来了,吃亏的又是谁?怕是平静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后悔也来不及。” 墨鲤微微皱眉。 刚才拼命扣罪名,似要为动手找个理由,现在话里话外更有一种隐隐的排斥感,暗指孟戚楚朝国师的身份一旦涉入这件事就会让局面滑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陶娘子抄起一把椅子递给伙计,高声道:“花言巧语的想糊弄老娘,今天你们满脸假惺惺,要钱给钱,好话更是不要钱塞过,其实还不是看在这两位的面上。你以为老娘不知道,等人一走你们背过身就烧了老娘房子?小河子!”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