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向走,才追过来的。 墨鲤更在意的是,这老和尚身无长物,用什么买下风行阁的消息? 难道是消息换消息,用孟戚的身份,以及在石磨山跟吴王麾下的江湖人起冲突的事? 墨鲤眉峰紧蹙,元智和尚慢了一拍,连忙垂目念诵佛号: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行走四方,所见甚多,早年就同风行阁打过交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纵然六根清净仍受其所困,老衲偶尔救治他人时缺医少药,拿消息去风行阁换一点铜钱也是常有之事。此番不过多欠了风行阁一笔债。” 墨鲤沉吟不语。 元智老僧苦笑,索性直白地说:“大夫同行之人,身份不同寻常,老衲不会多言。” 墨鲤原本想说那个同行的孟国师早就离开了,好把这些对前朝国师感兴趣的人打发走,可沙鼠不能总是躺在自己怀里睡大觉,而且元智和尚跟风行阁这么熟,很快就能知道半天前某人披着几两银子的布招摇过市的事,于是墨鲤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大师想要寻孟兄?” 元智和尚继续苦笑着颔首。 墨鲤打量着他,半晌才道:“大师乃世外之人,对权势亦无所求,为何要自寻烦恼?” 元智叹息一声,合掌道:“大夫治病救人,于燕岑无所求,老衲与宁家皆心存感激。原本老衲也不该来,然齐朝宫变……” 孟戚这位前朝国师的身份虽然吓人,但是去了石磨山寨一趟也没做什么,而且楚朝覆灭之仇严格地说也算不到燕岑头上,宁家的过错最多只能说是当日没有竖旗公然反对齐帝陆璋。 陆璋登基之后,宁家并没有跟着飞黄腾达。 也许女婿做了皇帝,放在别家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在齐朝,怀毅将军的存在却非常尴尬。宁家没得到封赏,打退蛮族也只获得了轻飘飘的嘉奖,没过几年就因为遭到齐帝猜疑,从北疆调到了西南边陲镇守,旧部被硬生生地拆散。 如果不是宁老将军威名赫赫,在民间颇有声望,如果不是陆璋碍于面子要做出敬重臣的表象,宁家可能早就被下狱问罪了。 借着岳家权势一飞冲天的穷小子,不会感激岳家当年的助力,反而会看岳家不顺眼。 恩重成仇,这对翁婿之间的矛盾太多。 除了燕岑的事,宁皇后郁郁而终,还有帝王对手握兵权的将军猜忌。 “其实宁家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元智老僧忽出惊人之语。 墨鲤一愣,随即想到燕岑身上,觉得不对又暗暗摇头。 “是为求自保,不得不反。”元智和尚叹道,“太子若是病亡,宁家再无幸免,齐帝必定要对宁家下手。虽不会明着来,但暗箭难防,老衲的师兄弟为此都已离寺,前往悬川关。” 悬川关就是宁家如今驻守的西南边陲要塞。 墨鲤心中一动,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他对天下大势权势斗争那套实在不熟,没有抓住那一抹念头。 ——大夫怀里的胖鼠径自陷入了深思。 “原来太子所谓的不能死、不敢死之中,还有宁家这一层。” 墨鲤身为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愈发觉得太子陆忈活着不易。 “故而,大夫不止救了燕岑,实则是救了宁家满门。止兵戈息烽火,救了西南百姓,为天下万民得一喘息之机,是悬壶济世的神医。” 墨鲤侧步避开,不受元智和尚的躬身一礼。 “大师言重了,在下只是治病救人,尽己所能,其他事只是因缘际会罢了,当不得这番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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