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不愿进门,他怕飘萍阁的杀手真的追上来,然后把麻烦带给这一家开野店的百姓。 “嗐,这大半夜的,月亮都照不清路,能走多远?不如歇歇脚,睡饱了好赶路!” “谢过老丈,实是急事,耽搁不得。” 老头大声招呼着伙计去厨房取些面饼子,炸过的那种,大热天的好存放。 “……火折子、竹筒、油毡布,还有针线。” 竹筒是取水用的,油毡布防雨防水,这些都是出门在外常用的物件,也容易丢失或消耗完。 老头转身去屋内取。 “针线,线多一些。”墨鲤急忙补充。 这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别的只是障眼法。 不然一个年轻的男子,半夜敲门只为了买针线,委实太离奇了一些。 “要多少,一整卷够不够?”老头在里屋问。 针线不是布匹,没有拆散了卖的,但是野店脚店往往会把自家用剩的针线卖出去,那就没多少了。 “拿两卷,怕丢,反正也不占地儿。”墨鲤不由自主地用上了附近的方言。 老头笑呵呵地出来了,把东西逐一点给墨鲤,顺口道:“后生你打哪儿来的,也是这周边的?” 墨鲤知道自己的口音不正,这些方言他听得懂,可是说起来还欠缺火候,毕竟从前用不着。 他没有应答,转而问起了周边的路。 出门在外不愿多提自己事的人常有,老头也没在意,便说起了东南西北分别通往什么地。 “后生,你迷路了?” “这倒没有,只想抄个近路,又怕走进了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墨鲤回道。 事实正相反,他就是要找没人的地走。 “你别往西南边走就成。”老头借着油灯拨起了算盘,报了个货物数目给墨鲤。 这价自然比直接从货郎那儿买的贵,墨鲤想要尽快离开,没打算讲价,直接伸手掏钱。 怀里的胖鼠用爪子拍大夫胸口,它觉得价高了,这老头借机赚得也太多了! 这时伙计拿着装好面饼子的油纸包过来了,墨鲤连忙摁住沙鼠。 老头的眼睛不太好使了,那年轻伙计可不一样,要是看到他胸口的衣服不停地鼓,吓得尖叫就麻烦了。 墨鲤一股脑将东西收下,干粮没塞行囊,里面还有裁好了没缝的新布呢!即使全都叠好了,也占地方,行囊被撑鼓了一圈, “真的不多住一夜?”老头一边唤伙计提着灯送人,一边劝说。 沙鼠气哼哼地想,这破屋子,要价又高,他家大夫才不住! “不是我吹,咱家的屋子啊,干净又齐整。可巧今晚没什么客人,除了你就一个……咳,就一个人,屋子宽敞得很,什么异味都没有,保管满意。” 墨鲤招架不住这样热情做生意的人,连忙告辞走了。 院子里那两条狗恋恋不舍,差点跟着墨鲤一起跑了。 “拉住,快拽住绳子!”老头敲着拐杖,望向墨鲤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平常来客的时候,隔了好远狗就叫了,怎么今天两条狗胳膊肘往外拐,不认主人连家都不想要了? “阿爷,我瞧着那人……身份不寻常。”伙计小声道。 “少说话,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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