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弄脏衣服。 等到栗子吃完,太阳也有了下坠的趋势,天边远远地有炊烟冒出。 墨鲤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那个村子附近。 村前一条河,还有一片梅林。 梅花没有全谢,远望十分的好看,像是红色的云雾,围裹在村子周围。 “灵穴。”墨鲤肯定地说。 他一路行来,除了石磨山那座溪谷,像这样的灵穴基本没有。根本不用方士吹嘘,长了眼睛的人都会觉得这里位置上佳,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尤其难得的是,这座村子不在大路上,看不到外来人。 墨鲤是为了避开那些江湖人,有意走了一条远路,反正轻功高不在意多出二十里路,结果恰好感觉到灵气的痕迹。 村子并不大,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陆续有村民从田间回来。 墨鲤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半大的娃含着拇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肩膀上的胖鼠。 那眼神里“想摸”的意思,快要写在脸上了。 墨大夫默默地退了一步,把沙鼠重新放回了怀里。 小娃急了,张开嘴似乎想叫,拔腿往这边走,结果居然摔了一跤,骨碌碌地滚下了小坡。 坡下就是那条飘着冰块的河,附近的村人见到了,急忙大叫,还有人丢下农具往这边跑。 墨鲤身形一闪,及时拎住了小娃的袄子。 小娃下意识地蹬腿,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河水,扁了扁嘴,放声大哭起来。 墨鲤顺势把这个嚎哭的小娃交给了跑过来的村人,忙乱中村人也不忘谢过这个陌生的路人一句,他们当时只盯着小娃了,没看见墨鲤是怎么过来的。 “敢问这位小郎,是收药材的吗?” 墨鲤身上有药味,经常给孟戚熬药,自然也沾上了。 “不是专门来收的,只看几味药。”墨鲤想了想,索性报了药名。 他还想在村里看一看,因为墨鲤觉得像这样明显的“灵穴”,距离齐朝皇帝陆璋的祖籍筇县又近,方士是不可能错过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埋进了东西,还是挖了什么地方。 村人一听说是收药材的,加上墨鲤看着完全不像是恶徒,还自有一种令人生出好感的气质,路过的村民都笑着让他等等,回去叫村长了。 各家存有草药的,也连忙问墨鲤是哪几味药。 墨鲤逐一说了,还说了价格。 他给的价钱十分公道,是刚才城里药铺买草药的价,显然比寻常收草药的人高出了一成甚至更多,村人听得眼睛一亮,笑意更盛。 这村子只有三十来户,很快消息就传遍了。 村长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皱纹,身子骨还很硬朗,呼喝着让围着的人散开,然后让家里存有草药的人把药材都带过来。 等到东西买完了,墨鲤便又多出个小行囊。 他不觉得累赘,他最近行医总是缺药材,只能让人拿了方子自己抓药,加上孟戚还在消耗他的草药,石磨山带出来的那些已经快要用尽。 原本满满的钱袋,已经去了大半。 孟戚有点心疼。 不过见识了大夫的谋生能力,孟戚觉得这个钱袋迟早又会装满。 江湖人的钱非常好赚,除了像金凤公子那样养尊处优,谁还没个暗伤?身体是行走江湖的本钱,哪怕兜里只剩下十块铜板,也有人愿意拿出一半来治病。 剩下五枚用来喝酒。 ——可以无肉,不能缺酒。 沙鼠嘴里还有半颗栗子,因为是最后半颗,吃完就没了,它也不急,索性躺在大夫的怀里,慢慢地用牙磨。 天色已晚,这年头赶夜路是十分危险的,村长就请墨鲤在这里住上一夜,翌日再启程。 借宿的屋子恰好是村长家,据说从前是村长小儿子的屋子,他前年被征去军伍,便没有回来。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男丁被官府征去了边军,大家提起来就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倘若去西北边军,苦虽苦点,却还有点盼头,可是这批人都是被征到了西南益州边境。 谁都知道那边有个天授王,已经扯了反旗。 墨鲤拒绝了村长家送来的晚食,说自己有干粮。 他整完了行囊,就合衣躺在床上休息。 等到夜深人静,墨鲤睁开眼,准备到村中四处看看。 结果刚一起来,就听到屋顶的瓦片有响动。 沙鼠也翻身而起,警惕地看着窗户——它以为自己动作麻溜,其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