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下,或许还有救,可是他没有能力进火海把人都救出来,他只能尽力把这里活着的人带走。 众人遭此大变,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按照孟戚与墨鲤指的方向跑。 有些人只顾自己,也有人试图背起无法站立的人。 期间见到了怎么也不肯离开房子废墟的老者,以及抱着孩子尸体痛哭的妇人,浓烟滚滚,举目一片惨象。 作为大夫,墨鲤根本没能救多少人。 那些腰部以下被砸得稀烂的、口吐血沫重伤难治的……等不到他们死,大火就会烧过来,那一张张痛苦的面容与哀求别人救命的声音,让逃命的人泪如雨下,不忍再看。 “大夫,你停手,让我来。”孟戚感觉到墨鲤的不对劲。 一个不愿杀人的人,这么一路走来,被迫亲手送走的性命都有十几条了。 “我没事。”墨鲤停了停,又说,“我只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一身高明的医术毫无用处,一身的武功也是,唯一能做的竟然是依靠它们来让别人死得不痛苦。 火越烧越猛,半边天空都被映亮了。 雨呢?能不能下雨? 地动之前,依稀听到有雷声。墨鲤想要进入之前意识脱离的状态,却根本做不到,充裕的灵气像是泛滥的洪水,遍布在天地之间,墨鲤试着引导这些灵气,立刻引发了一阵狂乱。 “轰隆。” 雷声又起,还是惊雷。 他们已经出了南门,外面就是荒野,冰天雪地连草都没有,火应该不会烧过来。 人们希翼地看着夜空,可是没有丝毫落雨的迹象,只有雷声。 冬雷夏雪,都是异象,还是象征着冤屈的异象。 “造孽啊!” 一个老妇人嚎啕道,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方言,孟戚听不明白,便去看墨鲤。 “……她在说金矿的事,据说司家为掩盖事实,杀了所有开矿的人。” “据说?”孟戚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奇怪之处。 如果是别的地方,谈到这样的传闻自然要提一声“据说”,毕竟无凭无据,不知真假。可这里就是秋陵县,如果死了那么多人,秋陵县的百姓怎会全然不知? 再者,司家这般做也太过了,杀人确实能灭口,可是开矿的苦力难道没有一家老小吗?难道他们没有一个能出声说话? “都是司家造的孽!” 瘫坐在地的人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他们满心愤怒,只想找一个宣泄方向。 “去司家堡!找他们偿命!” 群情激奋,加上伤者的痛呼与孩子的哭声,混乱一片。 墨鲤只是看着他们,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大夫?” “他们去不了,通往山中的路断了。” 墨鲤知道这些人被恐惧与愤怒冲晕了头,除非把他们打晕,否则是劝不下的,他蹲在旁边为一个手臂受伤的孩童止血,头都不抬。 那孩童被一个女子抱在怀里,那女子垂泪不语。 墨鲤摸了摸孩童的脑袋,又在人群里寻找其他伤者。 没有药,也不能清洗伤口,逃出来的人多半两手空空,有些人甚至连鞋都没穿,冻得瑟瑟发抖。 有失去理智的人,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