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盒放在供桌上,点了两支香,跪下磕了三个头。 “妈!我是您的女儿!我叫时楚依,我接您回家了!”时楚依红着眼眶道。 她虽然从来也没有见过杜鹃,但是她却能够深切的明白,“母亲”这两个字所承载的意义。 周睦走到时楚依身边跪了下来:“杜鹃!我来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相比于时楚依,周睦的情绪更为激动一些,眼泪顺着眼眶滑落,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时楚依递给周睦一块手绢,安慰道:“爸,你别难过,妈泉下有知的话,一定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 周睦也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是他的感情被压抑得太久了,一发便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时楚依索性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周睦。 许久之后,周睦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时楚依将周睦从地上拉了起来,开始整理贾仁义保险箱里的其他东西。 里面有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一本很厚的相册,以及一些珠宝首饰。 周睦一眼就看出,这些首饰里面,有一条心形的项链。 他手指轻颤着将项链拿了出来,低喃道:“这是我和杜鹃的定情信物,我以为她嫁人之后,就把这条项链给扔了。却没有想到,她一直留着。” 如果杜鹃不留着,这条项链根本不可能落到贾仁义的手里。 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杜鹃心里还是有他的。 哪怕不是全部,至少在她的心里,有一个角落独属于他,任何人都进不去。 时楚依不了解这些珠宝首饰的渊源,却能够看得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在六七十年代,珠宝首饰都属于封建残留,一旦被抓到,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被拉出去批.斗都是有可能的。 而贾仁义却积攒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他胆子大,什么都不怕,还是别的什么。 时楚依的视线从那堆珠宝首饰里收了回来,转到那本厚厚的相册上。 时楚依将相册打开,第一页写了一串e文,翻译过来就是“我的爱”,落款是贾仁义。 时楚依接着往下翻,第二页是一张放大的照片,一个容貌和时楚依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女人,穿着一件格子衬衫,侧着身仰头看向天空,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看的人却能够轻易从女人的脸上,感受到绚丽多彩的世界。 时楚依曾经在罗果夫的父亲家里,见过杜鹃的相片。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里面的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杜鹃是个像阳光一般灿烂的女人,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男人,义无反顾的爱上她。 时楚依往后翻去,里面全是杜鹃的相片。 只是,越翻到后面,杜鹃脸上的笑容越少,最后变成了一个只有身体,没有灵魂的躯壳。 时楚依不知道杜鹃曾经经历过什么,却能够通过照片,感受到她的心里变化。 最后一张照片是彩色的,杜鹃身穿红色的寿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与大红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杜鹃的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她不畏死亡,死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时楚依“啪”地一声将相册合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周睦失神的看着手心里的心形项链,直到时楚依发出声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依依,你怎么了?”周睦关心的问。 时楚依将相册塞到周睦手里,把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拿在手上:“我去找件东西,将日记本的锁撬开!” 说完,时楚依也不等周睦回答,就快步离开了厢房。 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周睦看到照片时,那种崩溃的神情。 相信周睦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也不会希望让她看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