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地说,“是啊,我快要死了,一个人下去很寂寞的,你要不要陪我啊?” 她哭声顿停,结结巴巴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然还有假?”贺语冰似笑非笑。 她沉默了下来。 贺语冰唬住了人,抬眼搜索了一遍附近的干净酒店。 “今晚你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明天我让小张过来接你。” 贺语冰像提小鸡一样,把琳琅提到了酒店,让前台小姐带她回房间。他付了款,打算往外走,忽然听见前台小姐一声尖叫,他被人从背后结结实实抱住了。 贺语冰一愣。 她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脊骨里,小声地说,“那就带我一起走吧,我怕死,可我更怕失去你呀。” 拜罗伊特的秋夜是浓醇温柔的,却不及她的柔情似水。 贺语冰后知后觉,这是对他恐吓的“回应”。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望了望搁在他腰腹上的双手,指盖染着一层浅浅的桃粉色,干净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清早,男秘书接到了贺董事长的电话,他连忙端正身体,规规矩矩垂耳恭听。 嗯?女装?什么鬼? 董事长爸爸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破天荒让他买一套女性衣裙送到某间酒店? 天下红雨? 还是他没睡醒? “穿好衣服后,带她过来。” 贺语冰撂下一句话,挂了。 小张浮想联翩,难不成是董事长爸爸的金屋藏娇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他跟随贺语冰多年,可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上心过一个人。 毕竟贺董事长之前是标准的不婚主义,公开宣称他对女人对男人对人妖对兽兽什么的都没啥兴趣,完完全全的看破红尘的禁欲人士。 疑似女主人的世界奇迹出现,小张不敢耽误,立马在最近的一条商业街买了衣服,他私心想着董事长爸爸那闷骚的个性,特地挑了一件露背的交叉绑带的小性感红裙,既有少女的俏皮,又有女人的妩媚,简直就是完美! 小张兴冲冲去讨好未来老板娘,顺便看看世界奇迹。 结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贺语冰面无表情扫过琳琅及膝裙下的细长小腿,又面无表情掠过了男秘书心虚的神情。 小张很怂,他以为自己接的是风骚的老板娘,谁知道是典雅端庄的大家闺秀。 贺语冰的时间观念异常严格,小张已经来不及给琳琅买另一套衣裙了,就只能这样跟着来了。 “贺叔叔——” 琳琅模样局促,三十分钟的车程足够她撬开小张的嘴,知道是谁将她送到酒店。 “吃点东西吧。” 贺语冰将菜单推给了她,全是开胃清肠的粥品。 心细如发的男人周全考虑到了她宿醉的问题。 琳琅咬了咬唇,挑了个离贺语冰最远的位置,两人正好形成对角线。 威势深重的男人眼皮也没抬,放过了这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雪鹿。 琳琅出乎意料的选择可逼死小张了,这里总共四张椅子,他是要坐在疑似老板娘的女孩子旁边面对他的上司,还是坐在他上司的旁边对着疑似老板娘的女孩子?前者让他心惊胆寒,后者他又害怕死无全尸。 最终,小张满脸壮烈坐在了琳琅的身边,准备英勇就义。 这时候,一道铃声解救了小张,他几乎是喜出望外地说,“董事长爸爸,阿敬跟我说,乐菱那边又准备搞事了,我先去给你放个哨!”他嘴皮一秃噜,把私底下的爸爸称呼给说出来了。 小张赶紧一溜烟跑了。 贺语冰明显察觉到,一股不安焦灼的气息从对面溢出来,她捏着菜单的手在微微发抖,雪白的手背上伏着一道道淡青色的血管,纤薄可见。 她在害怕着他。 “有事你就说。”贺语冰大马金刀地坐着,目光锋锐,瞬间便明白她的不安来源,“你是想问,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有没有趁人之危?” 她难堪低下了头,漆黑的长发垂落肩头,隐约可见颈子的一抹细腻。 “没有。” 他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给出了两个字。 琳琅松了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与昨晚的甜蜜不一样,清醒的她神情规矩、克制、庄重,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淡与客套。 贺语冰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先别急着道谢。”贺语冰的眉骨锋利,如同最料峭的山脊,气势凛冽骇人,他直视着惶然不安的猎物,“如果你知道我昨晚是什么念头,你就不会想要感谢我了。” 这一句话顿时让她惊慌不已。 男人的鬓角修得很短,很利落,正如他的人,从不遮掩自己的勃勃野心。 “我没有趁虚而入,不是因为你不够美,也不是因为突然的良心发作——如果你希望我是个正直的人,抱歉,得让你失望了,我从来不是看破红尘的和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