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六月都去山中采撷。” 雪奴恍然大悟:“难怪我初次见你时,便觉得你似寒梅临雪,原是有股幽香。你母亲定是个大美人。” 周望舒摇头,不语,额前冒出冷汗。 雪奴为其包扎好伤处,便将披风盖在他身上,见周望舒始终面无表情,似乎断骨的事情也是不痛不痒,忍不住羡慕,道:“您真厉害,伤不重,很快就能好。” 大雪封山,人迹罕至,转眼便已过了一个月。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纵使周望舒武功再高也无法违背这自然规律。此时,他仍旧半躺在地上,曲起一条腿坚持打坐。 雪奴天光未亮便外出打猎,在封冻的山涧旁去皮放血,回到山洞将猎物放上烤架。再去捡些白雪回来化成水,让周望舒擦拭身体,净面漱口。 周望舒脱下锦衣白袍,他的皮肤白净健康,浑身肌肉紧实,紧绷的背脊跟猎豹似的优雅漂亮,胯间那物因突然受冷而勃起,也是雄伟异常。 雪奴想到自己身上最丑陋的地方,更觉羞愧,根本不敢直视对方。 周望舒擦好了身子,穿上衣服,与雪奴围坐在篝火边,问:“这几日都是傍晚回来,可是猎物难找?” 雪奴将烤野兔撕开,放在洗净的树叶上,递给周望舒,“前几日,野兔都还肯出洞吃草,现越来越冷,真是好难才逮到。” 周望舒身上有伤,加上身形高大,纵使再多几只兔子也是吃不饱的。 雪奴虽饿得肚子咕咕叫,却还是将大部分都给了他,自己只留一小条兔腿,细细啃咬咀嚼。 周望舒想了个办法,道:“你去找些树枝来。” 雪奴立刻捡来一堆树枝,靠坐在周望舒床边,侧头望他,问:“做什么?” 当地一声,周望舒怀中的银薰球落在地上,他愣了愣神,不小心被树枝刺破指尖。指尖滴出一颗血珠,他赶忙捡起小球,继续编织,道:“做几个鸟笼子放在外边,洒上些炭火堆边掉落的食物碎屑 ,等雀鸟自投罗网。” “你真聪明,什么都知道。”雪奴可没做过这等精细活,明明是学着周望舒的模样,也清楚他每个编织步骤,但手指就是不听自己使唤,。 周望舒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三两下编好,再递给他,道“仇恨不值得拿起,不容易放下。”他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句,其后便不再言语。 洞中幽静,只有树枝摩擦的沙沙声,听得人耳朵痒。 第13章 临行 鸟笼捕猎缓解了两人的食物危机。 然而,随着天气转冷,山里的动物彻底没了踪迹。雪奴怕周望舒觉得自己没用,不敢以实相告,只好背着他烤制猎物,再将肉块切成细条,装在两个用树叶卷成的小筒里——其中一个先垫些撕碎的树皮,故而表面看来,两人吃得都差不多。 只是到了半夜,雪奴必然会被饿醒。他腹内空空,鸣声如雷,根本无法入眠,更怕这响声将周望舒吵醒,只好像在匈奴大营时一样,不声不响地爬起来,跑到山洞外头练功“充饥”。 雪奴先前修炼的,是父亲所传的佛门心法。 其实,说佛门并不贴切,他只是从刘曜口里听得一句调侃,道这口诀像是佛经。说传授也不贴切,他不过是偶然听得几回后记在脑中,再于天山飞雪下数十个凄冷寒夜中,独自跌跌撞撞地摸索着练习罢了。 幸而雪奴悟性极佳,虽修习日短,体内仍凝出了一股极细的真气。 此时,他回忆着老麻葛所授的《光明神诀》,反复尝试开启气海、运功催动真气,起先数十次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可雪奴并未灰心,专心地与功法进行较量,到后来竟连饥饿与寒冷都抛诸脑后。他正凝神屏息地进行第十五次失败后的又一次运功,忽然脑中灵感乍现,仿佛有一扇石门訇然中开,气海里锁住的所有真气猛然迸出。 温凉如水的佛门真气,炽热如火的光明真气。 两股气息相互碰撞,水火不容。雪奴对此始料未及,被逼得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他忙不迭地刨土把血迹掩埋,同时向洞中探头探脑地观望,见周望舒面色安详仍在梦中,这才松了口气。 雪奴随意抹了一把嘴角,竟还要继续练功。 他心中感慨,《光明神诀》果然与自己先前所练的佛门心法天差地别。佛门武功庄严深厚,均是自外而内。先与万物合一,将天地间的真气凝聚于手掌,再流转周身,最终汇聚于丹田、沉入气海。拜火教的功法则奇巧诡谲,是自内而外。先将所有的真气纳入丹田,再运功打开气海,通过修炼,令真气与自身合同,最终达到随心所欲。 这回,雪奴首先全力控制好气海的开合,继而放出少量真气用于修炼,感觉真气缓缓流过周身,如同光明普照,饥饿感也逐渐消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