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果真是老实人, 跟在王先生身边那么久, 一点都不曾被感染到……” 谢宜舫似乎是随之想起了那些旧事, 面上神情好看了很多, 微微一笑, 姿态中有了几分出众的闲逸,一手撑住下颌,道:“可还记得那个第一美人吗?” 这个阮琨宁是真的不知道了,王梁跟徽嵊先生她也是见过的, 所以回想年少时候的面容便能猜个大概,至于那个所谓的第一美人,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 谢宜舫似乎事先猜到了她不会记得,便含笑点拨道:“你不知道她,总该知道她姐姐是什么人的。” 阮琨宁狐疑的看着他,道:“按年纪来看,她姐姐也应该是五十多岁的妇人了,我如何会认得,也不曾听说金陵有几个姓尹的呀……” 谢宜舫轻飘飘的看她一眼,道:“灯下黑。” 阮琨宁疑惑的看着他。 谢宜舫笑了笑,带着一点揶揄的味道:“你三叔的生母,姓什么来着?” 阮琨宁:“……不会吧。” 谢宜舫懒洋洋的道:“有什么不会的,世事皆是难以预料啊。” 阮琨宁:“……” 七拐八拐的有了这样一个亲戚,突然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感,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不必多说,也多少无益,她同谢宜舫说了许久的话,便起身告辞,返回家中了。 她来的时间不巧,荣王妃才刚刚乘坐马车离去,同阮琨宁是前后脚的关系。 阮琨宁心里面有些奇怪——彼此之间拜访都要提前几日下帖子才是,荣王妃出身清河崔氏,最是讲究这些冗杂世俗规矩,可不像是会忽略这些常识的人。 她带着一脑袋问号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竟崔氏已经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她了,就更是奇怪了,上前去问道:“阿娘怎么在这儿?方才还听人说姨母来了呢,怎么这般形色匆匆离去了……” 崔氏神色淡然,挥手示意一众丫鬟婆子退下,这才拉她坐下,道:“你外祖家的一点私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私事总不好光明正大的下帖,我同你姨母前些天约了时辰,今日才过来的。” 阮琨宁也没多想,眼见崔氏似乎有话要说,“哦”了一声,便顺从的坐在了崔氏身边。 崔氏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那几日水米未进对于阮琨宁的气色也是有影响的,便是脸颊,也是眼见着的下去了一些。 她有些心疼,却道:“去见过你师傅了?” 阮琨宁点点头:“阿娘放心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会有什么过失的。” 崔氏没有对此说什么,神色中闪过一丝犹疑,终于下了决心一般道:“阿娘叫人给你收拾了东西,也往宫里头送了信儿,阿宁明日便回宫去吧。” 阮琨宁一滞,有些惊讶的道:“可是还不到半月呢,阿娘这就要赶我走吗?” 她有些郁闷的对了对手指,道:“我现在已经开始讨嫌了吗?” “你说的哪里话,”崔氏正色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你被册封的头一年,总不好越着各种规矩胡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忍耐几日又有何妨?” 阮琨宁从崔氏严肃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却还是规规矩矩的点了点头,叫她宽心些:“我都听阿娘的便是了。” 顿了一顿,她面上又显露出几分迟疑之色来,有些犹疑的道:“阿娘,那我的那个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