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打小就身体不好,一直小心养着,不好叫外人知道,你不晓得也是正常。不过,既然人家邀请了,阿宁就去吧。” 摸摸阮琨宁散着的头发,崔氏信手替她顺了顺:“玩的高兴点。” 阮琨烟听崔氏说的含糊,便知道这大概是兰陵长公主府里的私隐之事,这种事家家户户都有,心里明白,便不再问了。 阮琨宁纠结了一下:“可玉奴似乎身体不好呢,如今可以出府了吗?” 崔氏轻轻笑了起来,像一朵魏紫徐徐绽开:“前几日听长公主提过,近些天已经好多了,饶是如此,你还是要多多照顾人家,不要莽撞。 明日叫顺英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出去有什么喜欢的就自己看着买,有什么新鲜的,也别忘了给我们带一份回来才是。” 阮琨宁一听,便欢天喜地的应了,说了声回房准备,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见阮琨宁出了门,小小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之后,崔氏脸上的笑容才淡下来,像一片阴云遮住了阳光,略带几分阴郁。 她脑海里想起了前些日子见兰陵长公主时,兰陵长公主说的话。 “这几日玉奴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饭菜用的多些,喝药也不发脾气,脸色瞧起来,比之前也是好多了。 我只觉得菩萨还是瞧见了我们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大概终于肯把玉奴还给我们夫妻俩了,兴冲冲的去找永空大师,大师却说玉奴只怕是遇见他此生的贵人了。 我唬了一跳,连忙去问他,再三之下才说是赏花宴当日遇见了阿宁。 阿崔,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可怜我们玉奴罢了,若是方便的话,叫他们两个孩子多见见吧,总别叫玉奴……在我还睁着眼的时候就没了……” 兰陵长公主同永宁侯府的关系一直很好,因着荣王妃的关系,同崔氏也算是沾亲带故,一把年纪说的声泪俱下,全然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只是一个心疼幼子的可怜母亲罢了,崔氏眼见着,也是于心不忍。 崔氏也有儿女,也明白子女之于父母意味着什么,都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眼见着长到这么大,怎么会不心疼? 可是无论崔氏对于这位三少爷怎么心疼,却总不会越过自己的孩子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两个孩子都是年纪小的时候,若是相处多了,难免会日久生情,若是将来真的有一方动了心,有了天长地久的心思,那可如何是好? 兰陵长公主的确会是个好婆婆,从来都很喜欢阿宁,想来不会磋磨媳妇,另外两个儿子的妻子也都是良善的,很好相处,妯娌间也不会有什么间隙,照此来看,阿宁在兰陵长公主府里头也受不着什么委屈。 这个玉奴又是三公子,不必有主家管事支撑门楣的劳累,只凭着阿宁的嫁妆与兰陵长公主的私库,这对小夫妻就可以富贵荣华终生。 看起来当然很好,但是都比不过一件事。 说的难听一点,谁晓得这个三少爷会活到什么时候? 凡是就怕有个万一,年纪轻轻就守寡,可不是哪个女人都受得了的。 现在看着他身子是好多了,可将来的事情谁又敢打包票? 崔氏实在是不敢拿自己女儿的未来去赌。 她自问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对几个孩子的未来也早早的有了规划。 长女性情同自己很像,是个心里有算计的,又有着永宁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一般来说,会嫁入高门,做当家主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