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荧玉喊出那句话时,卫炤人都颤抖了。仿佛他活这一辈子,山川湖海越过,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的脸色很难看,好看的脸狰狞扭曲如野鬼画皮,渗人又滑稽,像个小丑,最鲜艳的色彩画出最诡异的面容。 许荧玉已经清醒,卫炤紧紧的抱着她躺在窄小的床上,仿佛在黑暗中禹行许久的人见到一束光,干涸粗粝沙漠里突降的一场劈头盖脸的暴雨。绝地逢生。 驼铃声再次响起,他又活了过来。 蝴蝶死了依然很美。最美却是翅膀煽动飞起时。是的,卫炤舍不得,他舍不得许荧玉变成一只死蝴蝶。 许荧玉的美不只是面容身体。更多是那种鲜活。就是鲜活。难以言喻的生命力,却带着破碎感。炸裂在光滑透明的玻璃上,印出一条条鲜明突兀的痕迹。刺目轰烈。 保质期短的红桃,有人采摘。才能拥有精彩又绚烂的一生,被人吞吃入腹,牙齿咬伤红嫩的皮肉,汁水溅开,呼吸间全都是它的香味。 有人记得它。 卫炤的目的也达到。他不去探究。许荧玉的话是同他一样还是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占有欲。 没必要。这里就可以了。点到为止。许荧玉还小,慢慢来,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他可以等。 许荧玉脖子缠绕赤目的青紫,全是卫炤的手指印,戕害的证据。她的喉咙被伤到话语喑哑声低,你真的想杀我。 眼泪盈满她的眼眶。凄惨又可怜。卫炤低头说对不起。 他姿态很低,诚心诚意道歉。许荧玉打他,手胡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脸上。一个发脾气的孩子。 许荧玉下手很重,卫炤却觉得不疼。小姑娘手劲儿再大落在他那身钢筋铁骨上只会被伤。 果然,许荧玉不打了。她问卫炤是否真的要和余群结婚。 卫炤肯定回答。许荧玉却突然不说话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卫炤的眼,试图从卫炤眼里窥见些什么。 卫炤也望着她的眼睛,琉璃珠似的眼,黑亮的瞳仁,盈满了水汽。很幼。偏偏这对稚气的眼勾去了卫炤的魂。 许荧玉不看他了,拿起快被捏烂的喜帖给卫炤,逼迫他把余群的名字改成自己。 卫炤落了笔端端正正写上许荧玉。 许荧玉恨恨拿回了喜帖。像保护存粮的仓鼠,掀开看又合上,心满意足笑了起来。 一张属于他们的喜帖。 新郎:卫炤。 新娘:许荧玉。 天生一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