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了那哭泣不休的女子,就匆匆上车离开了。 * 车里,招儿眼神怪怪的瞅着那年轻的女子。 这女子似乎十分羞涩,一直半垂着头,但从散落的碎发中,能看出其皮肤白皙,眉目清秀。 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她还是有些异于寻常女子,不光骨架粗大,个子也比寻常女子高了许多。 那边春兰正在看护被撞晕的妇人,这边招儿嫌弃道:“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女子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面色有些尴尬:“我这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九门看似开放,实则守卫森严,只能扮作女子。我又不知有没有人监视着家里,只能这般行事了。” “那我让人给你递的信,你可是收到了?” “信?”对方微微摇头,道:“我带去的锦衣卫察觉有异,且苏州当地官员似有拖延的意思,便使了金蝉脱壳离开苏州,只留了胡三在那里应承。这一路上关卡极为严格,尤其通州早就戒严了,所以路上走得极慢,竟是十多日才到。” 这女子竟是薛庭儴所扮。 看他说得十分简单,实在路上各种凶险不一一细述。也幸亏他路上走得快,赶在京师戒严之前,入了京。 而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后,他因不知形势如何,只能在外城打听消息。偏偏就在这时,传出嘉成帝的死讯,一行人内心焦灼,恨不得当即就闯入宫里一探究竟。 可这注定是妄想,他们一行不过十来个人,既无兵力,又不知何人可信。再加上九门封闭,只能暂且按捺。 幸亏新君急着登基,将大行皇帝殡天的消息昭告天下,以证明正身。又为了显示光明磊落开了九门,他们才借机混了进来。 这趟进来,不过两人,还是扮作女子才能安全进入。 至于那被撞晕的老妇人,正是韦云杰了。 也幸亏锦衣卫的易容术还算当用,不然这趟两人进内城还得增添波折。 春兰死死地捂着嘴,目光震惊的看着装成女人的老爷。 至于韦云杰,他英雄一世,情急之下才冒做女子,自然是继续装死了。 招儿哭笑不得,拿出帕子去擦他脸:“瞧你弄成这样,真是的。” “你一个人在家里支撑,辛苦了。” 招儿正想与他说嘉成帝的事,这时车已经到了家门口,只能按捺下来进去再说。 下车的时候,招儿是春兰搀着下去的。 薛庭儴心疼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眉头直皱。 好不容易进了府里,他一把就将招儿抱了起来,直往正院去了。 一旁下人目光讶异,还是春兰出面驱散众人,说是这粗使丫头吃得多,力气也大,专门叫来帮忙的。 薛庭儴抱着招儿直冲冲进了正院,一路上春兰就帮着收拾烂摊子了。 等进了正房的门,春来几个丫头刚步上来接迎,就见一阵风从面前卷过,往次间去了。 薛庭儴将招儿放在暖炕上,正打算叫人请大夫来,突然有一人掀起珠帘走了出来,道:“你回来了?” 正是莫伽。 阔别数年,再次见面,恐怕两个男人都没想到是这种场景。 一个做女子打扮,反正莫伽一眼过来是没认出来。 而薛庭儴只看见有个男人从他和招儿的卧房里走出来了,且态度从容随意,好像那卧房是他的地方那般理所应当。 “你怎么了?腿又疼了?”莫伽心中焦急,当即步了过来,根本没注意旁边站着的女子。 “他怎么在这儿?”薛庭儴一眼就认出莫伽来了。 两个声音是同时响起的,直到听出对方声音异于寻常女子,莫伽才错愕地看了过来。 “这是谁?你是薛庭儴?”不得不说莫伽的眼力也是极好的,细看之下就认出来了。 “他怎么在这儿,难道你趁着我去苏州,背着我偷人?还把小白脸弄到了家里?”薛庭儴的脸都气歪了。 实在不能怪他多想,而是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往好处想。 卧房乃是极为隐私的地方,尤其两个人的卧房,除了贴身侍候的丫鬟,连大儿子薛耀弘长大后都极少涉足的。 “我偷什么人?你想到哪儿去了。”招儿一面龇牙吸气,一面道。 “你说谁是小白脸?瞧你这一身打扮,这小白脸一词应该往你身上按才是吧。” 两个声音又是同时响起。 莫伽冷笑,嗤笑。 薛庭儴气得就想撸袖子上前干架。 可惜高看了自己的小身板,幸亏招儿一把拽住了他。 “莫伽,你住嘴行不行!”先是沉声喝道,等转头面对薛庭儴,却是软了声音:“等会儿我跟你解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