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弘怎么知道娘今日看起来怪怪的,爹也怪怪的。 其实在薛耀弘来看,也算不得什么怪。 他打小看多了,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却知这是代表爹娘恩爱。 如今薛耀弘在国子监读书,也认识了一班官宦家的子弟,哪家不是庶子庶女一大堆,也就他家和姨母家清净。 只是这话肯定不能和妹妹说,他只能说妹妹看错了,他怎么没看出爹娘哪儿怪怪的。 见此,宁宁只能放弃大哥这边,去了泰哥儿面前寻求助力。 平时她从不认为自己比二哥小,还曾试过让二哥给她当弟弟,借口是别人家都有弟弟,唯独她没有。可泰哥儿不理她,她没有得逞。不过她平时极少叫泰哥儿哥哥,除非某种情况下。 例如现在。 “二哥,你也觉得我看错了,你没觉得爹和娘都怪怪的?” 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临时抱佛脚,泰哥儿从来都是用无动于衷,来表示自己洞悉一切。 这种表情把宁宁给惹恼了,决定放弃两个哥哥,去找表哥帮忙。 宁宁气呼呼地跑了,薛耀弘瞄了萝卜头大小,却一派沉着冷静的弟弟一眼,道:“大哥知道你也是疼她的,怎么总是故意气她。” 泰哥儿回了他一眼,道:“大哥,你从哪儿看出我也是疼她的?” 说完,也施施然走了。 留下薛耀弘摸了摸鼻子,打算不继续纠结这件事。 * 正房里,薛庭儴满脸哀怨道:“你欠我个解释。” 妆台前,招儿挥退了春兰几个,自己梳发挽髻,忙的不亦乐乎。 “我欠你什么解释啊?”、 梳好了发,她便去更衣,不多时穿了一身莲青色滚宽边刺绣的夹衣,及青色真丝暗纹打籽绣马面裙出来,又回到妆台前坐着,描眉画眼。 “就是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都忘记了。要不,你提醒提醒我?” “你——”薛庭儴气急道:“王招儿,你这么无赖,你姑娘知道不?” “宁宁不知道。”招儿答。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根簪子问他:“你看这根簪子配不配?” 薛庭儴分神看了一眼,说了句不错,才又道:“那你把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就原谅你了。” 招儿站了起来,对着琉璃镜照了照,十分满意,才走到他面前来,满脸无辜:“你原谅我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还有什么昨晚的话,我昨晚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句。对了,你不说今天要去阿坚那儿,我收拾好了,走吧。” 薛庭儴气得鼻子都歪了,恶狠狠地拉着她,使劲在她的裙子上揉了两下,揉得招儿连连嗔道别把衣裳弄皱了,才放过她说了句走。 两人坐车去了陈府,等了好一会儿,陈坚才带着徐氏出来。 招儿远远瞧过去,见徐氏粉面桃腮,眉眼带着娇羞,料想夫妻二人之间大抵有了转机。心中安慰之余,也不免松了口气。 看来这徐氏也不是个傻子,大抵之前一直拘着,也不懂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如今开了窍,只要努力一把,两情相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另一边,薛庭儴见陈坚在自己的盯视下,眉宇间有些不自在。 这不自在此时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刺眼。不禁更是拿刀子似的眼,使劲往陈坚身上戳。 陈坚清了清嗓子,问:“庭儴,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惹得两个女人都不禁忘了过来,薛庭儴被看得有些恼羞成怒,道:“秀兰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听之任之,任那狗玩意欺负了?” 陈坚的脸僵硬了一下,道:“我要带她回来,她不回。” “她不回你就不管了?你这当哥哥的真是……” “庭儴!”陈坚痛苦道。 招儿插言:“你今天怎么像吃了枪药似的。这事肯定要解决,对付那石志友的法子很多,就看阿坚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干股是我给的,我想收回来随时可以,花坊那边秀兰如今也就做一做仿真盆栽,供着那些文人墨客,做与不做并不影响生意。至于石志友,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他身契至今还在我手中。” 闻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招儿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年我和庭儴在定海,突然收到消息说石志友娶了秀兰,我本是打算将契给毁了,可当年那些人的身契都在一张纸上,又要去顺天府销名,因为中间没有回来过,所以这事一直拖着没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