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被程福儿拉进来的那个小娘子,目光将她上下一打量,长宁便知那顶头冠估计是这位小娘子看中的,而那个阿云不过是代她过来说合的。 凌飞燕从刚进雅阁就注意到了坐在茶案旁的长宁,毕竟那样的美貌想忽略并不容易,但正因如此,她更确定长宁母女并非京都久居人士,否则如此出众的样貌只怕自己哥哥早已惦记上了。 高月云看到凌飞燕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又见长宁母女眼生,气焰也越发强硬,上前一步俯视长宁:“我们赔你双倍之头冠价格,还请想让,如何?” 长宁蹙眉,轻挑眼角看向她,随后又垂下眼皮,看着茶案上已经微凉的糖水,看了眼从刚刚就不做声的母亲,看到她神色自如,唇角微弯,便知晓这件事由自己全权做主了,若要,即使对方出再高的价格,母亲也会帮她拿下,若不要,这里选中的东西便统统不要。 凌飞燕两人见长宁垂眸不说话,以为她在计算自己刚刚提出的意见,眼里流出一抹不屑,给程福儿使了个眼色,便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程福儿收到高月云的意思,微不可见的的点了点头,笑道:“几位客人能如此看中小店的东西,实在让奴家欣喜,只不过若为了这物件儿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凌大娘子虽是吏部凌侍中的千金,却是最温婉不过的性子,高小娘子直言直语也是一个利索人儿,若夫人和小娘子真不愿割爱,那也直说无妨,想必两位小娘子必是不会为难二位的。” 长宁听的眉头紧皱,曲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怎么?这是用钱威逼不成,便要用权势强迫吗? 长宁只觉得买东西买的一肚子火,现在看着这家店铺的什么东西都觉得糟心,就连原本觉得好闻的香味都觉得带着几分馊味。那顶头冠虽美,但却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物件儿,她愿意买,却也不是非要不可,这两位娘子若是刚刚一开始就好生商量,让与她们结个善缘并无不可,可是现在如此这般又是银钱、又是权势相迫,倒是激起了长宁身上的反骨。 “既如此,那就请两位小娘子见谅。”长宁浅笑的看向凌飞燕和高月云,看到凌飞燕一直恬静的表情好像有瞬间破裂,唇角翘的更高了:“刚刚这位掌柜娘子不也说了,他们店里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呢,不若两位娘子请掌柜带你们去选选?金葵楼闻名京都,只怕比这顶头冠更好的东西多的是呢。” 高月云闻言,立刻就恼了:“你这位小娘子怎地如此自私!” 长宁挑挑眉,哼笑一声,不再理她,站起身:“娘亲,咱们走吧,来逛街市逛成这个样子,现如今我是什么也看不上了!” 曲氏也是觉得一肚子郁气,被阿蔷扶着,看了眼那顶让人糟心的头冠问:“六娘可还要?” 长宁的目光扫过雅阁内其他人,笑道:“当然要了,我记得阿蔷下月生辰,此时买了便送给阿蔷吧。” 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凌飞燕,生怕她们不知道阿蔷是谁似得唤到:“阿蔷,给掌柜娘子结账!然后拿着那顶冠儿咱们走。” 高月云开始听说长宁要将那顶头冠送人面上便有几分怒意,此刻见到对方竟是将这顶她们苦求的头冠打赏给了婢仆,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们!” 长宁好笑的看着她,轻飘飘道:“这位高小娘子说话可真让人听不懂,只不过是没有想让一顶头冠罢了,谈何羞辱呢?” 看到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便长叹一声,唇角带着几分包容的浅笑,大方道:“罢了罢了,既让你们有如此误会,我便送与你们好了。”说着便轻轻挥了下手,示意捧着头冠的阿蔷将东西交给凌飞燕两人身后的丫鬟,她知道想要那顶头冠的正主正是那位摆出一副抱歉愧疚纠结为难的小娘子,而这位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的小娘子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心愿罢了。 凌飞燕见递过来的托盘,面色红红白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长宁懒得在此再耽误时间,示意阿蔷将托盘放到平几上,便跟着曲氏走下楼。 “阿蔷,你莫要心疼,回头我再送套更好的给你……”长宁一边下楼一边笑着对阿蔷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还在雅阁中的凌飞燕和高月云听到。 长宁余光扫过已经快要看不到的雅阁,轻嗤一声,拿钱砸人?哼,她也会!她还会照着人脸使劲砸呢! 曲氏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无视了程福儿跟在身边不停抱歉的话,真心假意她自然能分得清,更别说这位掌柜娘子连虚假的真心都不愿应付。 听的呱噪,曲氏挥了挥手,打断了程福儿的话,意味深长的笑道:“这金葵楼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在此祝你们财源滚滚,生意兴隆了。” 好好的祝词却像是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