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图纸,是凤年年令人故意落下,且栽赃给楼弥的,为的只是让他起疑!而若是他没有料错,这一手段,无疑便是苏子衿所想! 深吸一口气,楼霄试图压下心头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皇兄若说我有份害死弥儿,为何又要帮衬着楼宁玉?难道楼宁玉不是始作俑者?” 若非有楼宁玉的开头,楼霄也不会舍弃楼弥,可他有些不懂,为何同是杀子之仇,翼王可以原谅且相助楼宁玉,却无法对他誓死效忠? 翼王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神色有些嘲讽:“王爷,你对追随你多年的弥儿都能起了怀疑之心,将来登基为帝,哪里还有我翼王府什么事情?” 翼王府不是只有楼弥一个世子,他也不是只有楼弥这么一个孩子。作为翼王,他要肩负的是整个翼王府,而不只是楼弥一个。失去楼弥,已然让他痛不欲生,若是再失去其他的孩子、失去整个翼王府,他岂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楼霄如今尚且未登顶,便如此疑心重重,可想而知,将来做了皇帝,必然先诛杀位高权重之臣。而翼王府,无疑便是首当其冲! 所以,那日楼宁玉来找翼王的时候,他在权衡之中,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至少,跟着楼宁玉,比起跟着楼霄……要令人深觉安稳! 瞧着翼王的模样,楼霄便知道,他与楼宁玉,想来是定了某些约定,否则的话,翼王不会轻易倒戈。 一切的一切,恍若真相大白,一时间,楼霄心中的怒意,也顿时烟消云散。 这权势之争,本就是如此,成王败寇……他既是输的这般彻底,还有什么可恼? 不知为何,有些时候,越是绝望之下,也越是让人心境平和。 张狂的笑了起来,楼霄看向楼宁玉,忽地问道:“楼宁玉,本王只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你能够让我的暗卫……自相残杀?” 这个问题,饶是楼霄,也心中不甚清明。他如今也算是全然没了希望,虽说文武百官之中,有些已然跟着起兵造反,但那些人根本不是翼王的禁卫军的对手,如此一来,两者相抵,也就完全削去了他朝堂的势力。 而凤非那儿,足够抵上他三分之一的暗卫与兵马,再加上暗卫营里头自相残杀……楼宁玉再一个反扑……刚刚开局,他便全然没了胜算! “这世上,可断没有摄政王想知道,宁玉便告知的道理。”楼宁玉闻言,微微一笑,宛若春风:“您说,是也不是?” 关于黄尧的事情,他自是不能说出,毕竟只要楼霄的人被斩杀殆尽,黄尧等人也同样要被屠戮,若是传了出去,未免说他过河拆桥,辱没了这等名声。 楼宁玉的一句话,呛得楼霄完全无法回应,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楼宁玉,见楼宁玉笑容依旧,心中不由一滞,好似看见了苏子衿那般,这种极为相似的感觉,让他不由神色恍惚。 是了,临到最后,他竟是还在惦念着苏子衿,还在惦念着那个恨他入骨,他也早早便该杀了的女人。 就在楼霄愣神之际,外头黑压压的一大批人马,闯了进来。就在顷刻之间,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禀报道:“王爷,叛军悉数剿灭,凤副将此时正擒着那些造反的官员,等候王爷发落!” 所谓叛军,便是指楼霄的人。 亲耳听着这样的话,楼霄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半晌,他才逡巡了一遍四周,盯着楼宁玉,褐色瞳眸忽明忽暗:“我要见苏子衿!” “苏子衿?”楼宁玉闻言,不禁嗤笑一声,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轻贱之色:“叛贼楼霄,你以为大景的长宁王世子妃,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么?” 楼宁玉与苏子衿,也算是同盟的关系,这一路走来,若非有苏子衿,他其实很难这样快的便走到这一步……甚至于,如是没有苏子衿,他可能还在大景,还在皇宫之内,陪着那丧心病狂的司天娇,艰难筹谋。 所以,对苏子衿,楼宁玉其实算是感恩的。他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即便如今几乎算是登顶,他打从心底记得,那落入泥地的感觉,是如何的卑微。故而,现下对于苏子衿,他还是极为感怀与铭记。 在知道苏子衿就是当年的容青时,楼宁玉便对她和楼霄的纠葛,有了一些觉悟……以至于当下,楼霄提出要见苏子衿的时候,楼宁玉其实嗤之以鼻! “不让我见她,我就杀了陛下!”看了眼身侧被吓得几乎昏厥的楼兰,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