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见状朝南渊递了个眼神,南渊抿抿唇,开口道:“先生,您在担心什么?” 老先生手支在桌上良久,缓缓道:“六皇子平素不显山不显水,从未听他有党争之意,却不料最后的赢家竟是他……” 叶久随意坐到了椅子上,“可能是深藏不露呗,越这样越安全,最后来一招釜底抽薪,完胜!” 老先生手指敲在桌子上,“几月前六皇子领兵南下,奉旨与南疆周旋,而此时却出现在朝堂上,不得不说,这和先皇脱不了干系。” 叶久抿了口茶,“六皇子当皇帝,和咱关系大吗。” 南渊见老先生沉默,便接话道:“若放在以前,六皇子即位于侯府百利而无一害,可现在的话……” 叶久一听来了兴趣,“为啥?” 老先生叹了口气,“堇儿怕是连这些也忘记了吧。” 叶久噎了一下,讪笑两声:“呃,忘…忘了……吧……” 老先生转过身,娓娓道来:“堇儿失踪前,得先皇允许入宫学,可随意出入宫闱,是以与当时六皇子相识,又脾气相投,私交还算不错。” 叶久闻言眉头一抽,“呃,还…还有这档子事呢。” 她心底的小铃铛突然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她似乎有种预感,这次上京好像不是那么好混啊。 老先生点了下头,“在你失踪后,六皇子也有关照不少,只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先皇属意的竟是他。” 叶久深吸一口气,忽然又问道:“那为什么又说现在不行了呢?” 老先生脸色有些发沉,他看向叶久,“堇儿可还记得不日前,我曾与你说过,夫人被郑贵妃邀入宫中一事?” 叶久想了一下,连忙点头,“记得,您当时还说,那郑贵妃好像还是哪个皇子的生母。” 老先生眼里如河底般沉实,“正是三皇子。” 叶久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被”拉帮结派也就算了,“帮主”还送了人头,你说这还怎么玩?? 叶久微微一笑,“白叔,我觉得现在回云城还来得及,您要不考虑一下。” 南渊一听眼睛一瞪,“你敢!” 叶久两腿缩进椅子里,直起腰板,不甘示弱的回道:“这明明就是坑好不好,上回太子和三皇子那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儿。你自己说,六皇子上位,他能放过三皇子吗,顺下来就是,他能放过侯府吗?” 她两手一摊:“咱去的话除了多搭几条命,有什么卵用?” “那你更要回府担起重任才是!” 南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要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怕不是当场就要拔剑。 叶久连连摇头,“不去,送人头是要被封号的。” 老先生闻言却没有生气,他摆了摆手,“事情还没有你想得那样糟糕,如今侯府内无主事,外无实权,只夫人一届女流,掀不起什么风浪。若六皇子顾念着往日情分,怕不会过多为难侯府。” 叶久撇了撇嘴,“那也只是您的猜测而已。最是无情帝王家,谁能保证他还记不记得原来的事,保不齐我们刚到京城,就直接狱里见了。”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南渊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老先生难得笑了一下,“若是太子或是三皇子倒是有可能,但六皇子为人重情义,你想的应是不会发生。” 他转过头,微微叹气,“只是侯府日后,怕是更加难以立足了。” …… 从昨日晚上到今天晨起,平日里笑嘻嘻的叶久一反常态,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祁韶安看在眼里,心中都跟着发堵。 “阿久,你到底怎么了!” 在叶久第n次舀起一空勺时,祁韶安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直直的盯着她。 叶久惊醒一般,慌乱的转了转眼睛,连忙低头大口喝粥,“哦,没什么。” 祁韶安眯了眯眼,“嗯?” 叶久堪堪咽下,“嗯……就是皇帝嗝了,换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