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本意来说,贾老六也不想就此散伙;毕竟楚墨令自己也接了,齐雁和秦秋的人情、也卖到自己这了;无论从道理、人情、还是江湖规矩来说,沈归托付的这档子事,自己都必须办得有头有尾、漂漂亮亮! 可问题是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也实在是不堪大用;把他们放在正面战场之上,那真是见人就躲、遇刀就逃,不但连一次冲锋都抵挡不住,还会点燃己方将士溃败的势头。 而把他们放在城墙之上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要么就立刻变成滚地葫芦,把身边的弓弩手撞倒在地;要么就直接撒丫子跑了,放出三条狗去,都追不上他们的速度! 就这样一群战场废物,还不够给北燕守军添乱的呢! 所以贾老六并不是怯战而逃、弃河东城于不顾;而是他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给周长安添乱了! 而方才“侏儒吕”提出的潜入计划,听起来倒也并非一无是处。虽然这些江湖上的老合,放在战场上的确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们若是化整为零、隐入市井民间、偷偷搞起串联破坏的把戏,那真是一个顶十个! 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废物,关键要看用在何处! 然而,还未等贾老六琢磨出一个具体实施办法;那名擅配迷药的假尼姑,听到侏儒吕的“壮志雄心”、也一甩浮尘、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话说的带劲儿!是得周长风那老不死的东西,见识见识这位“四尺吕爷”的厉害!毕竟人家三秦男儿的身板,个顶个都是那么彪悍魁梧!像吕爷这种比耗子长点有限的体型,他们就算趴在地上打着灯笼、也瞧不见一个活的呀……” “我呸!你这臭娘们……” “我说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 贾老六一拍桌子,又踢了王征灵一脚泄愤,成功震住了这一对冤家。 经刚才这假尼姑“六婶”的一番戏言,贾老六突然想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也就开口彻底否决了侏儒吕提出的计划: “我说老吕啊,下次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关北斗和黑狗已经投了秦军,长安城现在准有谛听的马眼子(探子)坐镇;咱爷们进去倒是容易,可谁有把握还能活着出来呢?为了帮北燕人抗敌、把自己这条小命搭在里面,那可就不值了!得了得了,收拾掉这八千颗脑袋,也算是对得起祖师爷了。诸位就此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您老人家呢?也要回南康了吗?” “我?我和王征灵这个“小舅子”,还有件私事没了呢!” 贾老六留着王征灵,的确是有事要问。只不过这档子事干系甚重,实在不便当着大家伙的面提起。 次日正午,炙热的阳光投射在王征灵的眼皮之上,也将他的意识从混沌之中抽离出来。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头痛欲裂;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来,喝口水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王征灵立刻就分辨出了贾老爷子的声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咳了一声开口答道: “咳咳……看来我近日是劳累过甚、昨晚上也不知怎么、竟然糊里糊涂地睡死过去了!呵呵,看来是麻烦贾老爷子和诸位乡亲们、把我抬了回来了……” “不麻烦,我这有个事想问问你……” “嗯,您说。” “伍乘风在哪?” “谁?” “墨门神丐,伍乘风!” 这三个字对于王征灵来说,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详情。他本想坐起身来先喝口水,再好好琢磨琢磨;可没想到身子才刚刚一动,便只觉得手脚皆被什么物件给束缚住那般,完全用不上力气… 由于王征灵“服药”过多,这一觉睡醒之后自然是极其难受;所以这手脚“麻痹”、吃不住劲道的问题,自然也没被他当成是一回事: “老爷子,手脚被压麻了,劳您扶我起来……” 贾老六闻言掀开薄被,将王征灵摆成了坐姿,背靠墙壁之上。 坐正之后、血液正常流通起来,王征灵也觉得舒服多了;原本因为眼皮肿胀、而变得狭窄的视线,如今也更加清晰了一些。他只见贾老六披着一件单衣,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视线相对;而低头再看、只见自己的双手双脚,正被两道黑黄色的“绳套”,以交叉的方式牢牢捆在一起…… “贾老爷子,这是……” “这是二十五年的老牛脊筋,以菜油反复浸润之后、在烈日下暴晒三年而成,坚韧无比……” “……我是问您为什么要捆住我的手脚!咱们不M.WEdAlian.COm